「為什麼不願意?」
「第一, 你是個犯罪分子。」
「然後?」
「第二,我和紀文軒結婚了,我們是合法夫夫,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的丈夫,選擇一個外人。」
「你不是不愛他?」
「我們是兄弟, 」我想了想, 補充了一句, 「感情很好的兄弟。」
「你們像經營朋友關係一樣經營婚姻?」溫聞問。
「你好像充滿了好奇心。」然而我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溫聞換了個姿勢, 讓自己側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說:「我和紀文軒曾經也是很要好的兄弟。」
「哦。」我認為一個哦已經足以表達我的一言難盡, 其實並不是很想聽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但我是擋不住一個犯罪分子想對我說話的。
「我十八歲遇見他,他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像一團抹布一樣, 低垂著頭擺弄他那個便宜的手機。」
「你們同歲麼?」我是真有點好奇了。
「不,他比我小一歲。」
「哦。」
十七歲的紀文軒啊, 那應該上高二, 剛離開瓷城去平城沒多久。
我久違地想起了他的模樣, 然後想起了他的那隻手機。
紀文軒很有經商的天賦。
他的養父母對他算不上好,自然不會給他買手機。
我那時候還有些零花錢, 原本想攢幾個月,給他買一隻,權當是送他的生日禮物了。
但紀文軒搖了搖頭,說:「不用。」
說完「不用」的第二天,紀文軒靠賣自己的作業答案,從班級的差生手裡賺到了第一筆錢。
他原本可以做「長期生意」的,但當我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遲疑了片刻,就說「那我換個賺錢的方法」。
而我不贊同的理由,現在想想還有些過於幼稚和聖母——「你把答案賣給他們,他們糊弄過去了老師,以後更不會學習了,你在害他們。」
紀文軒那時候並不認同我的觀點,他應該只是不想讓我不高興。
在決定不賣答案後,他採購了一些零食,在課間兜售。
我幫他盯梢,也幫他一起賣。
在被老師發現之前,我們盈利了兩千塊錢。
最後一次,紀文軒果斷選擇了收手,沒過幾天,學校老師們開始了掃蕩式的檢查——很多跟風我們賣的同學都「遭了殃」,只有我們倖免於難。
我想把所有的盈利都給他,但紀文軒堅持只要了一半。
他用這一千多塊錢買了一隻手機,手機上第一個添加的聯繫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