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盯著小狼崽的眼睛,同樣以眼神示意:有把握?
小狼崽眸色沉穩,微微頷首,非常可靠的樣子。
那行叭。
龍華抬手抓住小狼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頭,用臉連蹭了小狼好幾下——蹭一蹭,把我的運氣暫時借給你啦。
實力與運氣並存,你此去就沒問題了!
小狼崽狼狽地偏過腦袋:「……」這個人類也太不矜持了。
他告別了龍華,從窗戶跳了出去。
他的妖力雖然只恢復了小半,但軟紅迴廊這麼個空間陣法還困不住他。
軟紅迴廊的陣法本來就簡單,也就龍華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凡人才覺得神秘莫測,摸不清頭腦。
他記得雲不知的氣味,很容易就找到了囚禁雲不知的房間。
囚禁雲不知的房間在軟紅迴廊的地下,倒是被布置了極其兇險的禁制,且有氣勢極盛的數人在旁守衛,怕是為了阻止飛仙宗前來搶人才如此。
禁制不僅兇險,且一旦被觸動被破解,就會引來更多守衛之人。
瞧上去仿佛是一個無解之局。
但對青山杳而言,此題卻甚好解。
臨山城臨近九寂山。
實打實地講,也在九寂山的地脈範圍內。
既然在九寂山之內,那麼他便無處不可去。
靜悄悄,不驚動任何人的,小狼崽從原地消失,從數雙警惕的眼睛下,穿過了禁制,進入了房中。
房間裡只有雲不知一人。
被禁錮了修為,換了身華美至極的衣衫,清雋的形容瞧著比在山上還要憔悴,直挺挺地躺在一張矮塌上,閉著眼,看上去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青山杳隱匿了身形,跳到矮塌上,踩著雲不知攤開的長髮,用爪子勾了勾髮絲。
雲不知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睜開眼,眼珠轉了轉,聰明地對了個暗號:「嗷嗚?」
青山杳又勾勾他的髮絲:對。
雲不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知道青山杳的本事,於是放心地重新閉上眼,就等著青山杳救他出去。
可好長時間過去,身側的小狼崽再沒有了動靜。
雲不知:???
忽的,一個聲音在房間中憑空響起,非常無奈:「他睡著了。」
雲不知詫異地睜開眼,餘光往旁邊瞥去。
就見那小狼崽臥趴在矮塌上,埋頭呼呼大睡起來。
連隱匿的身形都無意識顯露了出來。
雲不知:「……」九寂山的山靈,也太不靠譜了吧?
那個聲音似乎憋了很久,在小狼崽身邊設了個禁音屏障後,就喋喋不休起來:「他的能力著實可怕,若不是從他進來,我們便一直盯著他,只怕他將你救走,我們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九寂山的地界內,出了山外的天然法陣,他便無處不可去了。」雲不知打斷這個聲音,皺眉道,「他怎麼回事?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不會是現在還想著將他控制囚禁起來吧?」
那個聲音也很不解:「我們可沒對他下手,本打算順勢讓他救你出去——難道剛才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什麼房間?」
「他是被師長岳那廝帶進來的。師長岳那南蠻人,直覺驚人,未免打草驚蛇,我等也不敢過於窺視他的房間,不知其內發生了何事。」
雲不知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動了動鼻翼,輕輕嗅了嗅。
「怎麼了?」那個聲音問。
雲不知面無表情:「他喝了酒。」
滿身的酒氣。
「莫非是……醉、醉倒了?」那個聲音結結巴巴,不可置信。
雲不知:「應該是了。」
「那,那還怎麼救你出去?等他睡醒?」
又一個冷酷的聲音插話道:「他一睡著,身形都顯露了出來。我們這房間的守衛是有多鬆懈,才會在這麼長時間裡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生怕山靈察覺不到我們在做戲怎的?」
放水也不能放成這樣吧?
把在座各位都當傻子不成?
「那該怎麼辦?」
原本打算順水推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山靈將雲不知救走。
可現在,山靈露出的破綻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