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地「嗯」了一聲,眼底一濕。
那個原因,她大概很難知道了。
在她那個洋溢熱烈的青春里,這個走出來喊住她,和她告別的女生。
和她喜歡著,同一個男生。
溫漾要離開這裡了,臨走前,她把路栩約在那個經常去的球場告別。
那天下著小雨,籃球場裡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
路栩彎著背站在球場裡,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很久才接受這個現實。
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現在僅僅只有三天,溫漾退學後,他撥打她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她不接電話。他慌得不知道怎麼辦,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前不久接到溫漾的電話,約他在這裡見面。
「你真的要走?」他低著頭,語氣低沉。
溫漾悶悶「嗯」了一聲,不再作聲。
「你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路栩抬起頭問她,而眼前的女孩子,別過頭,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
她心裡像是硬生生被扯出來一道口子,半晌才說出一句:「路栩,我必須得走,我可能……要出國了……」
她咬著牙,不敢再看他,眼淚滑過眼角,砸在了水泥地上。
路栩沒有說話。
面對他的沉默,她憋著那麼多天的情緒,終於潰不成軍。
她死死咬著嘴唇,哭聲很小,卻充斥著整個籃球場。
「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考南市的大學嗎?」他低著頭,手邊緊緊握著拳,手指甲掐著手心,緊抿著唇,眼底猩紅。
聽到他期待的語氣,她嗚咽的聲音更甚。
路栩站在她的背後,眼神陰鬱,雙手不自覺地在顫抖。
溫漾哭了很久,好久才勉強平靜下來,她聲音哽咽:「對不起,路栩。你等等我吧,我們說好的,一起考南市的大學。你去南市等等我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她哭腫了眼睛,窸窸窣窣地懇求著他,她一遍一遍地重複著:「你等等我,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會回來的……」像是想要騙過自己,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再回來,是在什麼時候了。
路栩還是沒有說話,他無聲抗議著,兩個人僵持了很久很久。
直到溫漾不得不離開,他嘆了口氣,終於鬆口答應:「好,我等你。。」
溫漾以前和他說過,她很想考去南市,去看南市四月的櫻花,滿城的櫻花,一定漂亮得像一幅畫。
他答應過她,大學一起考南市,一起去看櫻花。
想到這兒,他覺得心裡特別難受,聲音嘶啞,沉得嚇人:「我等你,等你……一起去南市看櫻花。你,一定要來。」
她聽不得路栩說的話,他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根刺,戳著她的心。
她強撐著轉過身不敢回頭,眼淚一滴滴滑過臉,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