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好多如果,可是只有一個真實。
真實就是這無盡的歲月中,已經不會有人再拉著她的手,回頭看她一眼。
七樓跳上來一個人。
靈也拎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直接躍上七樓,看到左時寒後十分驚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左時寒指了指樓下,答非所問:「抓到的厲鬼送去樓下。」
「哦哦。」靈也連聲應著,忙不迭先下去給蝶姑送鬼了。
送完他回到七樓,見左時寒還待在原處,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鬼墟內天光暗淡,待在這七層高閣中更是如此,左時寒又形單影隻,熹微的光使得這副少年身骨更多了幾分孱弱。
左時寒道:「潛進來的那個人,祝饒去處理了。」
「稀奇。」靈也在他身邊坐下,「那祝師在凡人裡頭確實挺有本事,但這兒是鬼墟,怎麼想都是你來處理方便一些。」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但來的是左家的餘孽,左時寒便不方便了。
靈也突然湊上前。
他也瞧見了左時寒脖子上的印子,像是雪地里落了梅花,點點紅痕在左時寒白到有些病態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害羞,但好奇。
「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會跟著他啊?」時至今日靈也依舊十分不解。
他們中看上去最冷心冷情的左判官居然被一個凡人拐跑了,這件事當年在他們中間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每每想起來都難以置信。尤其是他們很快就分開,讓靈也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居然加了這麼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
然而他們現在又攪和到一起了。
為什麼?
左時寒自己也很難說清。
如果說蝶姑的鬼墟是一層一層的,那麼左時寒的鬼墟就是一塊一塊的。
偌大的左府里,每一個房間中都有一段或是不加修飾,或是扭曲後的記憶,左時寒的界石就藏在其中。
把「厲鬼」和自己一起封印在了鬼墟中的祝封師,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厲鬼」為什麼不殺他,出於封師的職業本能,他在恢復了行動能力後,立刻就在鬼墟中找起界石來。
祝饒在第一個房間中看到的左時寒……
七層高閣上的人不能看到的角落,一身黑的男人已經被提著一把刀的祝饒逼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