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不了,只是麻木地側躺在那張單人床上,被子和枕頭上隱約的茉莉橙花似有若無,很微弱,他之前在黎硯知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
這種味道只有很近的時候,他才能聞到。比如,他給黎硯知換床單的時候,給黎硯知洗衣服的時候,黎硯知興致起來時抱他的時候,還有,和...黎硯知接吻的時候。
他把頭深深埋進枕頭裡,毫無知覺地將頭一直往下壓下去,不知道為什麼,離得這樣近,氣味反倒更微弱了,他只能埋得更深一點。悶厚的枕頭扼住他的呼吸,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直到他再次瀕臨窒息。
他聞到了那生動凜冽的氣味。
那是黎硯知賞賜給過他的,重生。
*
大型劇組的拍攝節奏和黎硯知自己組的那些學生劇組完全不同,但她適應得還算迅速。江令喜歡用自然光,所以每次日出和日落之前都是最忙碌的時候,往往這時候,全組都要趕天光。
她被分到了a組,最忙的一個組,夜戲拍到凌晨四點都是家常便飯。
按理說,她只是來跟組的,不用每個環節都待到最後。她還記得自己被lvy送來的時候,周圍幾個場務悄摸使了幾個眼色,好像她臉上是大寫的三個字「關係戶」。
但黎硯知每場都跟著,她對這裡太新奇了。這裡有無數她只在採訪里和圖片上見過的設備,一場戲能燒掉四十來萬的頂級布光,也是在這裡她看到了阿萊65。
黎硯知知道的,她不可能一輩子拍小成本短片的,等她有了資金和時間,她會去拍故事片的,像江令一樣。
這幾天西北天氣不好,總起風沙,統籌臨時改了各組的通告,先緊著室內的戲拍。室內戲份的話各組都不缺人,也就不需要黎硯知幫忙。和演員不一樣,她沒有固定的休息區域,只能路原隨時拎著摺疊凳跟著她跑。
「硯知,喝點水吧。」見黎硯知總算有歇下來的意思,路原殷勤地撐開摺疊椅,取下身後的大背包從裡面抽出一個保溫杯。
黎硯知鬆了松衣領,從路原口袋裡隨便摸出一張紙巾擦了把脖子上的汗,這才從他手裡接過水杯。
原先她沒打算帶路原的,可架不住路原軟磨硬泡,她是發現了,她有時候確實很好說話,路原抱住她的腿蹭一蹭,說點自賤的話討好一下她,她也就稀里糊塗的同意了。
更何況,路原來找她之前就從lvy那裡搞到了跟組助理的活,她就這樣順勢帶著路原來了。
也許是西北的氣候過於乾燥,水杯里的水被她一口氣喝了半瓶,喝完才感覺到撐,有些懶散地半倚在靠背上。路原連忙接過杯子,夠頭往裡瞧了瞧,隨後迅速擰緊瓶蓋放回包里。胳膊肘那麼大的保溫杯,像個大炮一樣,他恐怕黎硯知喝水喝得太急,對身體不好,索性直接不讓她惦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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