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董事長的位置你還是不要做了!」
魏老爺滿面愁容,「禍是我惹出來的,讓我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下來我沒意見,但是當務之急得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這次擠提,度過這次難關,否則恆順就要破產了!」
有人提議道:「要不然找會風銀行呢?」
一直沒發話的宋明遠道:「會風銀行會趁機吃掉恆順的。」
是的,會風銀行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看看他們對陸家的態度,為了得到陸家填海造地項目,連切斷水泥供應這種事都能做出來,甚至還能通過立法更改規則。
他們以為這麼大的事是那些洋人大班才能做出來的,有這樣手腕能說動總督的除了那些洋人還能是誰?
不就是想用這種手段逼迫陸家就範嗎?
可是現在這把火從陸家燒到了恆順,也就燒到了他們身上,一聽到恆順要破產,這些董事們一個個跟魏老爺拍桌子罵他:「你怎麼可以為了陸家不顧我們這些古董的利益呢?」
「如果恆順破產了,魏家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我們這些股東跟魏家不會善罷甘休!」
恆順銀行是魏家占大頭股份,但以前創始人是幾家聯合,並不是魏家一家獨大,魏家在陸家這件事上確實托大了。
他就是根本沒把那封蘇文嫻最後的善心當回事。
「可是不找會風銀行注資的話,我們能找誰呢?」
誰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幫恆順度過難關呢?
這時候宋明遠發話了,「我願意再掏一些錢出來幫恆順度過難關。」
其他幾個股東看到宋明遠這個股份排第五位的股東都掏腰包慷慨解囊了,也都咬了咬牙,「那我們也掏一些。」
但是他們也都怕恆順過不去這次的坎,那個寫信的人說會發生擠提,但是這個擠提要到什麼程度對方才滿意呢?
難道真的要搞到恆順銀行破產嗎?
有人問魏老爺,「魏生,寫信的人到底是誰?」
魏老爺搖了搖頭,「字跡隱藏得很小心,但從後面這些手段來看,何家是最可疑的。」
他一開始其實有些不敢置信,對方會因為陸家就做到這個程度,手段未免太狠辣了。
但是在他托人打聽了那幾個率先發難的小報的總編之後,發現這幾個總編有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曾經在星光系報業工作過,後來跟總編徐金昌跳槽到了馬報,這件事還曾經在星城報業內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後來何瑩嫻重掌何家之後,星光報業被她收入囊中,這時眾人才知道這位何小姐布局很深,連馬報也是她的,那一出徐金昌跳槽到馬報的事不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罷了。
也就是說,這些小報幕後的老闆其實是何家,或者更準確點,是何瑩嫻這個女仔。
何家與陸家從何老太爺死後就有了嫌隙這件事星城人大多都知道,畢竟當時因為報業集團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後來聽說倆家已經重歸於好,魏老爺還以為何瑩嫻年紀輕不敢與陸家爭鬥,卻沒想到這個何瑩嫻哪裡是什麼不敢跟陸家斗,連魏家這個幫忙貸款的她也敢拉下馬!
這個何瑩嫻好大的膽子!
當晚魏老爺坐進了何家老宅的客廳里,何瑩嫻特意被何寬福叫了回來。
一見面,蘇文嫻客客氣氣喊了一聲:「魏伯。」
魏老爺卻是將她從頭打量到腳,說了句:「何侄女好厲害的手段,這是要把恆順銀行搞破產嗎?」
蘇文嫻揣著明白裝糊塗,「魏伯在說什麼?我沒聽懂。」
魏老爺道:「那封信,是你寫的吧?」
蘇文嫻見他提到那封信也沒直接回答,只是坐下來喝了一口傭人端上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嚨,這才慢悠悠地承認了,「沒錯,是我。」
既然他直接問了,那她就不掖著藏著了,為雙方都節省時間。
「我是好心,但是魏伯並沒有聽我的。」
魏老爺:「這是你跟陸家的事,不要把恆順牽扯起來。」
蘇文嫻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拈起一塊茯苓糕,吃了一小口,「勸過你了,你不聽,那我也沒辦法。」
魏老爺呵斥道:「那你就停止在報紙上詆毀恆順!」
「恆順是無辜的!」
「無辜?」蘇文嫻笑出了聲,「根據行業內的規定,只有在老百姓拿到房紙鶴鑰匙的時候,銀行才能放全款給置業商,可是恆順怎麼做的?」
「為了你魏家的一己私利,直接不顧老百姓的利益,現在就把全部的錢給了陸家,你這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