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盈咽了口唾沫,心道:木小娘念叨得說不準還是真的。
於小娘進府前,最為得寵的就是木小娘,如今快半年下來,木小娘見長興伯不超過一掌之數,可以說直接跌入了谷底。小馮氏待妾氏嚴苛更是人盡皆知,很難沒有怨言。人既生怨氣,便可能會訴諸於口。木小娘形容於小娘和張懷瑾定然不會有什麼好詞,大約夾雜著「齷蹉」、「勾引」之類的詞。
而七妹妹聽了自己的話這般高興,看樣子是很喜歡張懷瑾這個哥哥,兩人的關係應當不錯。
張月盈輕輕一笑:「我還以為二哥哥不怎麼管我們這些妹妹。」
張月萍馬上反駁:「哪有?是五姐姐回來的不夠早,早半年二哥哥還沒被那麼多課業壓著。雖然大娘子是有些……也不准二哥哥和我跟六姐姐多接觸,但二哥哥待我們不錯。女塾功課如有不懂,我都是悄悄問的他。」
張月萍口中的張懷瑾乃是一個克己復禮、友愛姊妹的合格兄長,與張月盈的印象截然不同,或許說是他的另一面。畢竟張月盈受了落雨樓私會的影響,有些先入為主了。
「我悄悄告訴你為什麼二哥哥絕對不可能和於小娘有牽扯。」張月萍壓低了嗓音,湊近張月盈的耳邊,「他有喜歡的人了,半年前我就撞見他在刻女子的木簪。」
簪子乃定情之物,男子送女子此意更甚。
張月盈瞭然。已知於小娘大約一年前入府,張懷瑾半年前刻簪定情,兩個人有牽連的時間只會更早,甚至相識早于于小娘入府。若是這般……
王允曾先許嫁貂蟬於呂布,後送其予董卓,以此離間父子二人。那麼,於小娘會不會是另一個「貂蟬」?而王允又會是誰呢?
張月盈邊想著邊低頭,手心的河燈瓣盞隨風輕顫,除了香燭味,燈中似乎散發著另一種細不可聞的味道,有些酸,也有些刺鼻一時之間難以辨別。她拿起藏在瓣盞中的一張紅紙,紅紙被疊得方方正正,紙內寫的便是壽辰祝語。
「六姐姐快來看,五姐姐手裡這個白色的河燈應該是獨一個了,之前都沒見過。」張月萍拉著張月清兩張俏臉湊了過來,催促著張月盈快些將紅紙展開。
紅紙打開,露出的卻不是特意金墨書就的文字,而是另一張白紙。張月盈手指正要觸碰,耳邊傳來一聲喝止。
「姑娘,那東西不能碰!」靈鵲從覆榴閣出來後,便在附近尋人,瞧見剛才那一幕,心都快跳出來了,「那是送給死人的東西!」
靈鵲急忙將河燈從張月盈手中打落在地,瓣盞反彈出微小的弧度,終於鬆了一口氣。
時人認為給死人的東西總是沾著晦氣,除了以此為生的白事知賓,大多數人均不輕易沾染。
張月萍和張月清後退到了三尺外的地方,還頗為仗義地一左一右拉上了張月盈。
活過一世的張月盈不怎麼信鬼神,但還是隨了大流,並沒有露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只是問:「靈鵲姐姐,這種說法我倒從未聽說過。」
靈鵲解釋:「這是湖州風俗,外地人應該都不怎麼知道。在湖州河燈分為兩種,一種用來祈願,另一種則是用來送靈,也就是給死人送消息。白燈做船,紅紙包白紙,白紙上留字,這盞河燈便是。大約是府中的哪位下人如奴婢一般是湖州出身,故意摻了進去,想要給死去的我親人送個消息。」
張月盈瞳孔微張,眼底驚起陣陣漣漪,目光投向覆榴閣。
不,出身湖州的不一定是下人。祖母給的信息里於小娘便來自湖州,由六年前曾任湖州通判的戶部主事方永財贈給長興伯。
這盞河燈也有可能是她的。
餘光瞟見手心,靈鵲方才只打落了河燈,那張疊好的白紙還在她手中。張月盈將手藏進衣袖,以有事為由告辭,迴轉山海居。
繞過池塘東側的白牆,張月盈吩咐杜鵑道:「去打聽打聽於小娘昨日晚間是否靠近過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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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內室,張月盈便展開了白紙,奇怪的是裡面空無一字。
倒是謹慎。
外間門帘一動,發出一聲悶響,杜鵑打聽到了消息走了進來。
「稟姑娘,我去問了,於小娘去沒去過池塘不清楚,但她昨日家宴前確實遣了貼身丫鬟去討要這個月的分例,獨處了一段時間。」
昨日事後,貼身服侍於小娘的兩個丫鬟皆被楚太夫人示意叫去問話,口供均被白紙黑字記下,找問話的嬤嬤一查便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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