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娘並不需要多做些什麼,只是將傳出去的消息或真或假的摻在一起,一點點的信息謬誤便足以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將一場勝券在握的彈劾變為刺向己方的利劍。
這些目前皆與張月盈無關。
四月初六便有一條商船悄然離京,沿運河一路南下。十餘日後,揚州楚記布坊下的採桑園裡多出了一個採桑女,打扮簡約卻依舊美麗,不愛與人來往,卻總是盯著京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除此之外,許宜年的提醒終於成真。
四月初八,皇太后下詔,擬定四月二十二,將於玉山書院重開群芳宴,令眾位閨秀各展其才,以彰皇家恩德。
###
所謂群芳宴,取中的便是群芳爭冠之意,三到四年一次,遍邀京城名門閨秀,以玉山書院的學生居多,最終選出十二位魁主。本朝男女大防並不嚴格,除各家的夫人外,不少年輕公子也會受邀到場。故而,群芳宴也能算作一場變相的相親宴。其中又以皇家下詔舉辦的規格最高,不乏小官之女脫穎而出,實現人生逆襲的例子。
詔書一出,全京城瞬間沸騰。玉山書院的教習們每日除教課外,還需面對學生們私下源源不斷的問詢,畢竟教習手中也握有群芳宴關鍵的一票,套套近乎總沒有壞處。京城裡有名的衣裳和首飾鋪子均新收到了不少訂單,玉顏齋的生意也在趨緩後迎來了新一波的增長。
除了持續上升的財富值,張月盈的日子依舊平靜無波,而何想蓉和馮思意就沒那麼好運了。何母連日摁著何想蓉練琴,但求能有些許出挑便是。馮思意被姐姐看著,力求至少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才藝,不能丟了安平候府的臉。
連日下來,二人神色萎靡,仿佛受了百般折磨,直到馬車駛入京城中心街市方才緩和許多。
不論哪個時代,買買買都是女人慰藉心靈的不二良藥。
同行的還有馮思靜,她今日半日內便拜訪了數十位教習,仍舊神采奕奕,容光更增麗色,這樣的精神狀態,真是叫人佩服不已。她半掀開帘子,瞥了一眼外面,吩咐道:「先去霓裳閣。」
她回過頭來,對馮思意道:「你也需得為群芳宴裁件新衣才是,最好要粉、藍二色,不至於太輕佻,亦不會失了少女的活潑,宮裡和宗室的娘娘都會喜歡。」
馮思意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應了。
張月盈和何想蓉對視一眼,都決定照著置辦,馮思靜交遊廣泛,另有渠道來源,想來這也是大多貴女的選擇,肯定不會出錯。
馬車到了東大街街口便被堵住了,好在僅剩十幾步路,四人被丫鬟們護著進了霓裳閣。店內的掌柜見到張月盈,眼睛咻地亮了,推了旁邊報帳的夥計就要上前,張月盈使了個眼色,掌柜才轉而先招呼馮思靜。
馮思靜指了一匹金竹紋翡翠藍妝花緞和一匹金蓮錦繡藕粉提花絹,帶著馮思意進了二樓雅間量體裁衣。何想蓉亦選了匹織錦緞的料子,張月盈在石榴紅鳥銜瑞花月華錦和雨過天青色雲錦上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都要了,天青色群芳宴穿,石榴紅可用在別的場合。
女人永遠都不嫌衣服多。
衣料選好,幾人便要去百寶樓看珠釵配飾。東大街上小販不少,她們一踏出霓裳閣的大門,便被小販們團團圍住。
「賣花嘞!今兒新摘的繡球花!瞧您們仿佛天上仙女下凡間,姑娘們,可是要來上一朵?」
「糖葫蘆!賣糖葫蘆!京城百年老字號咯!」
……
繡球花開得濃淡適宜,淺翠的花瓣上尚余雨露,張月盈從荷包里掏出一吊錢,將一籃花全部買下,往她自己、何想蓉和馮思意發間各插了一簇。輪到馮思靜時,張月盈拿花的手頓在半空,尚有遲疑,她微微低下頭,方便張月盈動作。
馮思靜輕觸了一下嬌嫩的花瓣,大方笑道:「多謝張家妹妹贈花。」
而後,她又一人買了一根糖葫蘆,權作回禮。
見幾人出手大方,周遭的小販越發熱情,舉起手裡的貨物,叫嚷著請她們來看。
張月盈她們出聲推拒,正要由丫鬟們護持著離去,卻在此時橫生意外。
幾人心下一驚,一抬頭,直來得及看見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跌了出來。
一聲悶響後,一個渾身灰撲撲的少年,不,更準確來說是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童撲倒在馮思靜近前。他蜷縮在地上,呆愣愣地盯著馮思靜的裙擺。=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7_b/bjZc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