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墜珠院,將我的首飾規整清楚。」張月芬簡要吩咐道,「瓊花,你跟我去外院見父親。」
桃枝埋頭應了,像個鵪鶉似地縮著後退幾步,留出一條道來。張月芬瞥了她兩眼,思忖這丫頭終究是後來的,人也木訥,平日還是
丟到一邊為好,盤算著哪個二等丫鬟可以提成一等補了她的缺。
瓊花打著燈籠,引著張月芬離了桂芳園。桃枝正欲抬步回墜珠院,路過正房外,一扇窗戶打開,長興伯府的當家夫人坐在飯桌前,望著一桌的飯菜默默無言。
小馮氏真想去廟裡面請高人算算她最近是不是犯了太歲,諸事不順,先是兒子不知受何打擊一蹶不振,後是女兒婚事坎坷,父女二人竟瞞著她做出了那麼大的一件事。
「女兒心慕三皇子殿下,萬萬不願嫁給四皇子殿下。」張月芬方到桂芳園,就立刻跪地不起,嚶嚶抽泣起來。
小馮氏吃了一驚,沒料到女兒會是這般反應:「芬姐,閨中女兒家年少愛慕哪家公子都是正常的,嫁了人便慢慢淡了,沒有人死守著這一點兒小心思不放的。」
這話說得頗有些過來人的意味。
「可……可是,誰都清楚四皇子殿下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見風就倒,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女兒嫁過去就是守寡的命。」張月芬一邊捏著帕子拭淚,一邊偷偷朝長興伯看過去,見父親點頭,立刻抽噎不止,「更……更何況……三皇子殿下並非對我無意,我們……我們……」
張月芬喉嚨里的話未曾出口,小馮氏猛然將手中碗筷一砸,「嘩啦」一聲,青花瓷碗摔了個粉碎。小馮氏霍地站起,眉目間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怒氣:
「你們怎麼了?芬姐,三皇子殿下早已娶了正妃,你放著好好的皇子正妃不做,難道還想去給他做妾不成,我們長興伯府的姑娘比武威將軍府差在哪兒了,還要跑到他家姑娘手底下討生活。」
在小馮氏看來,女兒就是被情愛一時沖昏了眼,她自幼倍受寵愛,哪裡知曉妾氏在當家主母威壓下過日子的苦楚,只需讓她去見見府里周小娘和木小娘過得日子,就清醒了。
張月芬眉目低垂,情意綿綿道:「殿下……殿下很好,我願意。」
見女兒仍舊靈頑不靈,小馮氏氣不打一處來,長興伯還在一旁拱火,細數嫁給三皇子的好處:「媛娘,三皇子殿下前程遠大,身邊側妃的位置比尋常的皇子正妃高了不知多少,若是咱們芬姐有幸,日後做個貴妃,乃至皇后娘娘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想。」
「好啊,你們一個個早就謀算好了,一唱一和,打量就瞞著我一個,若不是太后娘娘叫我進宮去了一趟,直到生米煮成熟飯了,我還跟個傻子似的一無所知。」小馮氏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兒,心口悶悶的發疼。
她左手捂胸,彎腰緩過片刻,也不管女兒,指著長興伯斥道:「張域!你個殺千刀的!我倒不知道你在朝上竟然有了這樣遠大的志向!要將女兒送去當了站隊的投名狀!」
小馮氏雖在後宅,但也需對外同官眷們交際,朝堂上的局勢,她不是一無所知。
長興伯這是投身了三皇子的陣營。
從龍之功獲利大,但風險亦高,稍不注意便將摔下萬丈深淵,屍骨無存,前一陣子京城裡遭禍的那些人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保持從前中立的立場,只為聖上做事,按部就班地升官,一家人安安生生過日子不行嗎?非得要連她的女兒也要搭了進去?
「媛娘,我這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兒女好。」長興伯按住小馮氏的肩膀,眼裡閃爍著異常的光,語重心長道。
「為了我?瑾兒如今還在床上躺著,你為的怕是東院那個生的兩個小兔崽子吧!」長興伯所說,小馮氏一概不入耳。
長興伯自知與她是說不通了,反正他只是通知,不是與她商量,留下一句:「你自個兒好好想想。」拂袖去了外院,打算與幕僚們商討一二,此事要如何運作,既要不得罪太后,還要妥善拒掉這門親事,得先有個章程才是。
府里養著的這些幕僚七嘴八舌,給出的方案都不是很合長興伯的意。加之與小馮氏吵了一通,他心中煩躁,更不願意回桂芳園去與她相看兩厭。於小娘的事情後,他對幾個小娘均生了些陰影,便乘了竹輦去了東院,欲要在大馮氏這朵解語花處鬆快鬆快。
不曾想,大馮氏卻給他想出了一個妥善的解決之法。
第25章 看戲只希望這位美人燈沒事,不然她們……
張月盈自然不覺得這一切能同她扯上什麼關係。
四月二十六,她才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昨夜跟幾個丫鬟打葉子牌打得有些晚,不多睡會兒,怕是要長黑眼圈了。
張月盈靠在枕頭上,隨意翻開一本書,是昨日何想蓉讓人給她送來的新出的《金釵記之替嫁良緣》。
杜鵑去催早飯,鷓鴣和春花收拾著張月盈今日要穿的裙裝,對張月盈道:「何姑娘倒是清楚姑娘您的喜好,送了書來,還約了您今日晚上出去一道看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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