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三日前,黃淑妃不知何故觸怒了太后,被連削三級成了美人,與許宜年同階,如今只能被稱作黃美人。皇帝匆匆趕去都沒能改變太后的決定,只能私下送了諸多賞賜安撫,宮裡徹底成了皇甫德妃的天下。
與此同時,都察院的幾名低階御史一連彈劾了成王麾下的幾位大臣,包括長興伯在內。成王一系焦頭難額,楚王這邊形勢一片大好,為汴京龍舟賽敲鑼這樣象徵性極強的差事也從成王那兒到了他手上。
楚王走到紅綢掛著
的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鑼面前,掄起棒槌在上面猛地一敲。
倏爾,白煙散去,河面上十餘只龍舟從中躍出,如離弦之箭一般地沖了出去,鼓點密密,將觀者的心都吊了起來,歡呼聲一陣賽過一陣。
「姑娘,你猜誰贏?」鷓鴣湊過來問張月盈道。
張月盈指了那隻尚在第四位置上的藍色龍舟:「我覺得惠州來的那隻船贏。」
惠州便是前世的廣東,廣東的龍舟大戰可是全國都出名。
小路子端了一杯青提飲給張月盈:「王妃娘娘竟不猜揚州?」
「那個地方來的,總會偏著家鄉一些,但前兩年揚州的龍舟賽我還是看過的,反正不怎麼樣。」張月盈抿了口青提飲,裡面加了冰塊,頓時清爽了許多。
「殿下呢?」張月盈看向沈鴻影。
沈鴻影眉眼清疏溫和,抬眼望著遠方,睫羽落下一片暗影,他唇畔含笑:「未至終局,焉知鹿死誰手。」
張月盈卻從這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語氣中隱約聽出了一絲崢嶸,可目光落在沈鴻影身上,只覺是一瞬的錯覺。
這時候,汴河上傳來一陣巨大的歡呼,和聲聲鑼鼓。
「姑娘,是咱們揚州的船贏了!」鷓鴣也跟著歡呼雀躍。
張月盈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揚州今年的龍舟隊如此迅猛,成了憑空殺出的一匹黑馬。不過,惠州的龍舟拿了第二,她的預測也沒偏離的太厲害。
幾近午時,赤日滿天地,熱意融融。
鷓鴣和杜鵑攜手將帶來的兩個大食盒打開,盛出一碗綠豆湯,給張月盈解暑。
糯米、綠豆、紅綠絲、冬瓜糖、蜜棗飄在薄荷水裡,上下沉浮。冰冰涼涼,帶著絲絲甜香,沁人心脾。
本著見者有份的原則,沈鴻影自然也得了一碗,他捧著碗低頭嗅了嗅:「是蘇州那邊的?」
「嗯,跟著舅舅去蘇州玩的時候嘗過,味道不錯。」張月盈邊吃邊點頭,「殿下見過?」
「去歲在江南養病,在蘇州四時書院住過些時日。」
這個張月盈倒不清楚,她只聽馮思意提起過沈鴻影常常離京養病。
張月盈突然發問:「那殿下可在揚州住過?」
小路子也得了一大碗綠豆湯,乾燥的喉嚨甫一得到滋潤,正是對未來女主子好感倍增的時候,窺了眼沈鴻影的神色,插話道:「殿下去揚州拜訪過徐山長的好友兩天,都沒來得及好好逛逛,只是可惜沒有見過您。」
「也是。同在吳地,臣女也只憾未曾有幸見過殿下,若是見過,這樣一張俊臉,我肯定是日思夜想,壓根忘不掉的。」
張月盈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她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隨意慣了,只是不知道她這算不算撩撥了人家?
就是開開玩笑,也不是故意的,應該不要緊的吧?
她略有忐忑地瞟了眼沈鴻影,見他神色淡然,儀態端方,慢慢地品著綠豆湯,默默鬆了口氣。
河風吹拂,汴河兩岸旌旗搖曳。
沈鴻影握勺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
這姑娘說話,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已到了用午飯的時間,杜鵑借觀樓的廚房,將另一個食盒裡的粽子熱了熱,端了上來,其中一盤被擺在了沈鴻影面前。
張月盈一邊解著粽葉,一邊向他介紹:「這是百花樓新做的,一個鹹鴨蛋的,一個蜜棗的,一個紅糖的,最好吃的是紅豆沙的,甜甜糯糯,卻點到為止。」
沈鴻影目光在鹹鴨蛋粽上掠過:「父皇和皇祖母喜咸,宮中從不吃甜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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