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瞥了眼自家殿下的神情,無奈繼續勸道:「殿下他並非有意,還請王妃殿下原諒他一二。」
門扉依舊緊閉。
「傷在我家姑娘,而非殿下,殿下自然不能感同身受。還有說是來道歉的,卻連親自說句話都不願,就讓你在中間當著傳話筒,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鷓鴣你......」鷓鴣言語間頗有僭越,小路子方欲與她辯辯,沈鴻影對他搖了搖頭。
主子發話了,小路子唯有作罷。
沈鴻影開口:「王妃皮肉之苦,非我所能代受。若她不願見我,請將此物收下,寥盡我心意。」
他自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盒,俯身擱在了門前,抬頭看了眼裡屋映在窗戶上了姣姣人影。
能動能跳,當是無事。
沈鴻影佇立片刻,身形蕭索。
主僕二人,轉身回程。
半晌,門縫偷偷噓開三寸,一隻手伸出來,一把抓住瓷盒,縮了回去。
裡間,張月盈剛剛跳完一整套操,臉上出了些薄汗,拿著絲帕在揩,「如何?人走了?」
鷓鴣「嗯」了一句,拿出瓷盒交給張月盈,「殿下留在門外的,說是給姑娘的賠禮。」
張月盈打開瓷盒,裡面的膏體若雪,有些發灰,觀之油潤且柔軟。
「鬱金、乳香、三七、丹參……」張月盈一連嗅出了好幾味中草藥。
杜鵑好奇探頭來看,「姑娘,這藥膏該不會是傳聞中的漱玉消淤膏,據說裡面加了藍田玉屑,再重的傷,只需要塗一點點兒,第二天就好了。」
「是東山寺那個多少人拿重金都求不到的漱玉消淤膏?」鷓鴣不曾想,這乍一瞧著其貌不揚的膏藥竟這般金貴。
張月盈探指挖了黃豆粒大小的一塊膏體,思忖沈鴻影是東山寺主持圓善大師的親外甥,他手裡有些漱玉消淤膏的存貨不足為奇。只是這膏藥的手感,有些過軟了,倒像是今日才制的。
「是真的。」她點頭。
「那姑娘手腕上的傷,可以用吧?」鷓鴣道。
她對人不對物,甭管再怎麼看不慣沈鴻影,只要對姑娘有用,便是好東西。
張月盈撫了撫裹著紗布的右手腕,尚有些隱痛,嘆了口氣。
真是拿人手短啊。看在他親手做了這麼金貴的膏藥的份上,就大發慈悲勉強原諒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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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浣花閣派了春花往前院送了個安神助眠的香囊,裡面放了薰衣草、檀香、安息香、合歡花。①
小路子收到香囊,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終於鬆了,王妃送了東西來,代表事情就算過去了。他親自把東西交到沈鴻影手中,瞧見自家殿下陰了一日的臉轉晴,心知王府的兩個主子算是和好了。
威遠伯的案子京兆府還在審理,不知發生了何事,昨日還咬著牙不鬆口的威遠伯突然願意開口了,認了不少事,但更要緊的部分怎麼都不肯說,除非讓他見家人一面。
孟修遠報了京兆府尹,等京兆府尹點了頭,遣韓錄事去請威遠伯夫人和伯府的公子姑娘們一道至京兆府衙門。
雖還未奪爵,威遠伯府已是樹倒猢猻散,家僕們被抓的被抓逃的逃,甚至順走了不少金銀細軟。威遠伯夫人的妹妹皇甫將軍的夫人荀氏登門安撫過姐姐,可威遠伯夫人乍聞丈夫往事,乍經伯府變故,精神上已然撐不住了,剛滿四十歲的人頭髮幾乎一夜花白。威遠伯世子侍奉在旁,父親獲罪,妻子劉氏離他而去,忙於四處疏通關係,看顧母親弟妹,亦憔悴了許多。
聽了韓錄事的來意,威遠伯夫人掙扎著就要兒女扶她前去,威遠伯世子無有不一,他也想去問問父親如今到底怎樣才能保住伯府的根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匆忙趕至至京兆府,威遠伯世子和楚清歌各在兩旁攙扶著虛弱的威遠伯夫人,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階。
韓錄事在前面帶路,令著他們走了府衙西側的一條廡廊,這條路離牢房最近且比較平緩,上頭沒說過要治威遠伯夫人的罪,再加上她還有個楚王的舅媽的親妹妹,總不能真把人累出個好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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