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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劉阮君繼續唱道:「夏日風雨急,狂風雨落打芭蕉,久侯不見官人歸,我心裡熬煎。」

藍衣女子喟嘆劉阮君不爭氣:「雨天恐何宴亭為帶傘淋濕衣裳,見他時心跳如鼓,劉阮君怎麼就還不明白?」

「秋日裡天高風涼,他醉酒臥床,同奴訴心裡話,我聽著心揪揪,忙出言寬慰他,卻叫自個兒發了愁。冬日雪滿園,他贈我一枝紅梅俏枝頭,我手捧不肯放,只覺天下寶瓶皆配不上它。」

「阮君啊——」徐瑤手拈花指,蓮步輕移,朗聲點出重點,「你竟未曾覺,四季輪轉,花開花敗,你的喜怒哀樂全是為了一個他。」

劉阮君一愣,怔怔地停了半晌,才喃喃道:「竟都是為了他嗎?」

「是也。」

「為君所憂,思君所想,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大抵在乎他的心情、能為之耐下性子便是喜歡的開始。」藍衣女子繼續評論道,「若是我有朝一日也能與此良人便好了。」

藍衣女子撐著腦袋,悠悠嘆道,眼底全是嚮往之色。

與此同時,張月盈的腦海轟然炸開,心不住膨脹,擠得胸腔有些喘不過氣,身子搖顫了起來。

這《金釵記》里的樁樁件件竟都與她對上了。

她憐他一身病骨難支離,忍他拔毒囈語扣腕之痛,解他糾結名諱纏心之結,還有那個在她心中久久不散、馬場之上打馬而來、自在肆意的紅衣青年。那日,日光灼灼,卻皆不及他。

原來這就是——

喜歡。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一個詞。

前世她常常聽到身邊人說喜歡,兩個人成日粘在一塊兒,卻不解其意,只是一笑而過。而前世今生,她都未曾對某個人有男女之間的喜歡,不懂亦不問,直至此刻才有些許恍悟。

突然,藍衣女子盯著張月盈手中的走馬燈嘆道:「你的燈可真好看,山水畫後面竟還藏著一個美人的小像。」

「這位姑娘你說什麼?」張月盈有些不信。

藍衣女子重複了一遍。

張月盈轉動燈盞,借著鳴珂坊內耀眼的燈火,終於找到了那個刁鑽的角度。

那是一個少女的剪影。

是她的模樣。

一顆石子落入靜謐心波,圈圈漣漪漾開數尺,剎那間,心緒翻湧,湖底的蓮種破殼而出,探出尖尖荷角。

張月盈猛地起身,側頭對藍衣女子道:「多謝。」

「姑娘你怎麼就走了?戲還沒完呢!」藍衣女子面露不解。

張月盈莞爾一笑:「我要去找我的何宴亭了。」

說完,蓮紅少女就要朝鳴珂坊外奔去,獨留藍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少頃,在她身後大聲嚷嚷道:「這位姑娘,我叫蘇秋曳,祝你幸福,我們有緣再見!」

張月盈擠過熙攘人流,奔過來時之路,逆人流而行,停在了長長的迴廊前。

第79章 喜歡其一此心昭昭,為君憂,為君喜。……

煙花散盡,汴河上幾團煙霧幾乎飄散殆盡,零星幾盞河燈漂浮在河面上,宛如不系之舟,居無定所。

「殿下。」小路子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船塢邊的白衣青年絲毫未動,衣袂髮帶隨風搖曳,背影脆弱又寂寥。

沈鴻影一點兒都不在意那些灰塵和污垢,席地而坐,雙腳垂在船塢之下,距水面僅有三尺之隔。

他靜靜地凝視水面,粼粼波光里倒映著幾顆寥落的星子,風吹即破。

百靈不慣與人交流,方才張月盈驟然奔逃而出時,小路子便與鷓鴣、杜鵑在水榭里喝茶嘮嗑,說些宮裡從前的趣事,拉近距離。而後,三個丫鬟都去追張月盈了,小路子便留在了畫舫旁,一如往昔地伴著沈鴻影。

小路子問過要不要派人去找張月盈回來。

沈鴻影只答了兩個字:「不必。」

身形蕭索。

此情此景落入眼中,小路子忍不住有些埋怨張月盈。

擾得人心神繚亂,卻將自家殿下置於如此境地,一走了之。

倏爾,迴廊上忽而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小路子心道,暗衛們已將此處圍住,這是將哪個不長眼的放了進來。他朝腳步聲的源頭注目而去,瞳孔微張——

她怎麼回來了。

張月盈在迴廊入口停駐了好一會兒,心裡天人交戰,幾番抬步可又都縮了回去,做了好長的心裡建設,她握了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彆扭扭捏捏的,直說就是了,有什麼好怕的。」

少女

踏上長廊緩緩朝畫舫而去,轉過一道彎,遠遠便瞧見了沈鴻影的背影,畫舫光亮如舊,青年卻隱沒在其外的暗色中。

「沈渺真。」她喊道。

沈鴻影聞聲回頭,燈光下的盛裝少女容色嬌艷,顧盼嫣然,恰似射姑仙子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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