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對她來說並不難,很快寫好,她收起來壓在書本下,看了一眼時間。
開學以後就不能再經常去雲溪那邊了,到時候只有周末有空,有時候周末有別的事情就沒辦法過去了。
所以得讓那邊的人多照顧著。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囑咐那邊的人。
下午六點。
大門傳來了輸入密碼的滴滴聲,緊接著一道金屬鎖開合的聲音。
謝靈打開房間門,站在二樓的欄杆上,低下頭去看。
雖然占據高位,因為挑空,擁有良好的視野,但也只能看到大門玄關處的一隅,看不完全。
並不能知道是誰回來了。
但謝靈知道。
是哥哥。
她喊了一聲,「裴小狗。」
咔噠。
門關上了。
高大修長的身影從陰影處走出來,他身上還穿著校服,白色的短袖襯衣,黑色長褲,統一的校服質感不會很好,但是柔軟舒適,不知是不是身材的緣故,穿在他身上反倒顯得挺拔。
他抬起眼,站在一樓看她,說:「爸媽今晚加班,晚點回來,要吃什麼?」
「我想吃你做的。」
謝靈說。
她沒有走下來,仍舊站在欄杆旁邊,手臂壓在欄杆邊緣。
白色的裙擺在腿邊輕輕搖晃。
他注視了一會兒,收回目光,說:「行。」
然後沿著樓梯走上來。
謝靈沒有動,只是看著他。
距離一點點拉近。
他身形很高,離得近了,那股無形的壓迫感也撲面而來。
走廊上,兩人四目相對,天光還未散,透過來將人的影子拉長。
他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推開自己的房間門,進去了。
片刻後。
房間門打開。
裴陸行朝她走來。
她意識到他剛才是進去放書包的。
緊接著,她被騰空抱了起來,後背抵上牆壁,他的吻也落了下來。
炙熱而又激烈。
他吞噬著她的呼吸,手掌帶著燙人的溫度落在她的臀上,支撐著她。
她身前是他寬厚的胸膛,身後是牆壁,幾乎沒有縫隙。
好熱。
她甚至有點難以呼吸。
他的吻總是這樣,像是最後一次的接吻般,帶著近似失控的進攻性,侵占她的全部。
她推了推他,錯開他的唇,喘息著,唇有點發抖,「哥哥……」
聲音也因為這樣的親吻而顫著。
「嗯?」
他語調還是平靜的,動作卻不停。
她不讓親,他低下頭舔著她的臉頰、脖頸。
濕熱黏膩的觸感,將周遭的空氣升了溫。
「哥哥……」
她又喊了一聲。
聲音又輕又細,軟軟的,沒什麼力氣。
她搭在他身上的手指收緊了。
他停了下來,嗓音有點啞,低沉的,「知道了。」
隔了幾秒。
他放下她,彎下身,將她有些凌亂的裙擺撫平。
「我去做飯。」
他說,手掌近乎溫和地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分明前一秒還在很過分地親她,現在又能很輕易地變回哥哥的身份。
謝靈平復著呼吸,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握。
她看著裴陸行下樓的身影,直至從拐角處消失,然後再也看不見了。
她轉身回到房間的浴室里。
鏡子裡,她清晰地看見自己,眼下浮現起的一片潮紅。
她低下頭,打開閥門。
嘩啦啦的水聲迴蕩著。
冰涼的水流從手指間穿過、流逝。
迅速流動的血液、亢奮的心跳也在這安靜中逐漸冷卻。
她讓自己冷靜。
讓自己恢復正常。
可是,當她重新抬起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唇瓣因為親吻而變得鮮艷的顏色,看著鎖骨下方那一個小小的吻痕。
她想起裴陸行灼熱的吐息,想起他燙人的體溫,想起他垂下眼時,漆眸里不加掩飾的渴望。
她忽然在想。
為什麼要讓自己冷靜?
為什麼要恢復正常?
難道她潛意識裡認為現在是不正常的嗎?
可是不正常的是什麼?
欲望?
欲望是不正常的嗎?
書房裡翻閱過的那樣多的書,讓她清楚地知道,對愛人產生欲望是順其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