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塞樂輕輕帶上房門,眉宇間凝聚著愁緒。難過的情緒總是傳染的很厲害,從踏入這座房子起,塞樂就儘量讓自己移開注意力,但這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元白生活過的痕跡。
哪有那麼容易移開。
客廳里沒有人在,蓋德和杜輝自己找了個房間躺下來休息。塞樂坐到他特意運上來的單人沙發上,一抬眼就對上他和元白的結婚照。
元白戴著眼鏡,長的特別書生氣,當時所有人都說元白是被他迷惑了,但又有誰知道私底下是元白先猛追猛打,相處起來一點都沒所謂的書生氣,反而像個土匪。
可惜啊,就是死太早。
「真狠心。」
曾經的過往讓塞樂面色柔和,卻也忍不住埋怨元白,他直愣愣地盯著結婚照里的元白,沒注意到身側落下一道身影,和突然的聲音。
「在想他?」
「誰?」
塞樂倏地緊張轉頭,見是蘇玉軒,看他微微彎下腰,眼眸暗沉的看著自己。
塞樂擦了擦眼角邊的濕潤,問:「你怎麼不去休息?」
沒聽到回復,眼前卻突然出現一枚戒指,一枚曾經戴在元白手指上的戒指。
他前段時間還在七區實驗室里看到過。
蘇玉軒把它拿回來了?
「你……」塞樂震驚不已,當時情況太緊急了,他們連命都顧不上,哪裡還記得元白,塞樂再心痛也沒辦法,只好丟下元白先走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蘇玉軒會將戒指拿回來。
「為什麼?」
蘇玉軒沒說話,只是抓住塞樂的手心,將戒指戴進他的中指里,稍微有些大,但合適。蘇玉軒牽著他的手看了看,那張卻塞樂經常說是冰塊一樣的臉,忽地揚了下唇角,「你不是想帶他回來?人暫時沒辦法,但戒指可以的。」
塞樂心情複雜,依戀地摩擦著手指上的戒指,由衷道:「謝謝你。」
「不要再叫我冰塊臉。」
「嗯?」
「謝我的話,就不要就再叫我冰塊臉。」
蘇玉軒沉靜的面容看著他,塞樂尷尬地點點頭,連連說好,微微低頭用餘光瞥蘇玉軒,看他面色如常,並沒有特別的情緒,心中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說起來他們都是一塊長大的,雖然家裡長輩有些齷齪,但幾個年輕人不懂這麼多,該玩還是一起玩。
蘇玉軒比他們都要大,向來很照顧他們,只是蘇玉軒越長大越嚴肅,話越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塞樂就喜歡喊他冰塊臉。
看他變了臉色,或者生氣,塞樂心情就好。這項樂趣直到他和元白在一起後,才漸漸沒了興趣。
後來元白走了,他沉浸在悲傷中,又要養著小孩,根本沒心思見他們。在聽到蘇玉軒出事後,也想過去看他,但還是被事情耽誤了。
想七想八想了許多,回過神來見蘇玉軒還沒走,塞樂又不好先走,只能低頭看著戒指,又抬頭看向結婚照里元白的手。
那裡有枚一樣的戒指。
不管怎麼說是好事,七區科研院的樓也塌了,以後不會再有人去打擾到元白。
塞樂淺笑著垂眸,眼前忽地閃過一點白光。
塞樂:「……?」
什麼東西?
第39章
中午時分, 喬安從浴缸中醒來,房間外傳來淡淡的香味。
喬安從浴缸里起身,對著鏡子照了照。
眼睛有點紅。
他打開水龍頭, 洗了把臉, 然後才出房間,杜輝看見他出來, 沖他招招手道:「醒了, 過來吃點東西。」
喬安順著視線看去,發現他們居然在烤肉。
「你們哪來的肉?」
「出去抓了幾隻兔子, 將就著吃點吧。」
蓋德撕了條兔腿遞給喬安,順便說道:「有個好消息,我們發現方首席他們留下的線索了。」
「嗯?」
好燙,喬安換了只手拎兔腿,聽到這句話眼前更是一亮, 「真的嗎?怎麼發現的啊?」
「在我的結婚照片的框裡。」塞樂邊咬兔肉邊說, 不知是不是喬安看錯眼,感覺他耳尖有點紅, 「相框邊緣有串地標代碼,也在K區, 我們剛商量了下,吃完後下山,然後晚上過那裡。」
蓋德道:「這也太隱蔽了,如果不是塞樂,誰會一直盯著他們的結婚照看。」
蘇玉軒:「我會。」
「……」
喬安嚼兔肉的動作停了下,塞樂連連咳嗽,瞪了眼蘇玉軒,說道:「湊巧而已, 剛好這裡是我的地方,肯定會在和我有關的東西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