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卻又夾雜著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潮。
她呼吸間吐出的氣息混合著傍晚有些燥熱的風,輕輕拂在他的頸間,纏纏盤旋著在他的耳朵邊打轉。
池昭的一雙黑瞳沉得猶如墨色,他想要說些什麼來掩飾清晰可聞的心跳,嗓子卻乾澀得厲害。
蹲在門口的肉鬆遠遠地看見主人背著女孩,身後還跟著一隻毛茸茸,就開始汪汪叫。
池昭進門後先是將江懷序抱到椅子上,順便教育了一下肉鬆:「以後它是家裡的新成員了,不許欺負它。」
剛剛還齜著牙的肉鬆瞬間偃旗息鼓,乖乖地和小傢伙一起趴在江懷序腳邊。
池昭找來了好久都沒打開過的醫藥箱和剪刀,單膝跪在江懷序面前,打算幫她處理傷口。
池昭的手才握住她的胳膊,她就被他灼熱的體溫燙了一下:「我自己來吧。」
池昭點了點頭,但姿勢依然是半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她。
江懷序拿起雙氧水往胳膊上的傷口處清理創口,第一下就給她疼的齜牙咧嘴,傷口處的疼痛好似針扎,她又嘗試了幾次,但怎麼都下不去手。
「池昭,你能不能幫我擦一下。」江懷序淚眼汪汪地求助池昭,「我下不去手。」
池昭嘆了口氣,認命地接過她手中的棉簽,聽著她唇邊溢出的抽氣聲,想著自己好像比她還下不去手。
明明自己曾經受過這麼多次傷,眼前的傷在他眼裡是那種連上藥都不需要的程度,但看她這樣眼淚汪汪的就覺得心疼下不去手,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將傷都受完,好讓她一輩子順風順水的。
池昭像是捧著易碎的瓷娃娃似的,捧著她的胳膊,往上面擦藥。
江懷序不好意思發出聲音,怕他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只是眼眶中含著一包眼淚,痛得欲掉不掉的。
池昭儘量快速又輕柔地用雙氧水給她清潔了胳膊上的傷口,又抹了點藥水。
他的動作很輕,只是江懷序實在是太不耐痛了,白皙的臉頰上眼眶紅了一大圈,看起來可憐的不行。
他嘆息一聲,抑制住想要摸摸她腦袋的衝動:「褲子要剪掉。」
江懷序膝蓋上的血跡已經在牛仔褲上乾涸,皮肉連在一起,根本脫不下來,只能剪掉邊緣然後撕開。
江懷序光是聽見這話都能想像到有多痛,聲音愈發顫得厲害:「那你輕一點哦。」
池昭小心地將傷口邊緣的牛仔褲剪下來,又用清水一點點打濕傷口邊緣已經凝固的血跡,創面比他想得要大得多。
這樣都能忍住不哭,已經是非常勇敢的小女孩了。
池昭一邊繼續潤濕傷口邊緣,一邊開口:「小狗你想叫什麼名字?」
「我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