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居然都知道。
那她不會害怕嗎?
在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經歷過什麼之前,不應該覺得可怕而逃跑嗎?
她總是跟別人不一樣,總是讓他無法拒絕。
池昭像是卸力一般地,認命地點了點頭。
池昭背對著江懷序,趴在沙發上。
他的手慢慢撩起身上的棉質睡衣。
只要她害怕,他就會放下衣服,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他提著氣,衣服被他捲起來,露出背後觸目驚心的傷口。
江懷序抑制不住的猛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後背寬闊結實,帶著難馴的野性,每一塊肌肉都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漂亮。
只是傷口實在是太多了,陳年的深刻刀疤排列整齊,在這些救疤上覆蓋著新鮮的燙傷*七*七*整*理,傷口因為先是沾了水,後又被毛巾隨意地擦拭乾淨,還有些發紅髮腫,這樣猙獰的印記,一直從肩頸蔓延到腰間。
背對著他的池昭猛地閉上眼睛,像是被宣判了死刑,果然是很丑,嚇到她了。
他慌亂著想要放下衣服,卻被江懷序按住手。
「怎麼這麼嚴重,你果然根本就沒打算處理!」江懷序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這個人怎麼總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又強壯又強勢,但根本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總是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的,讓人心疼。
可惡!太可惡了!
必須成為自己的的男朋友,讓她好好管管!
池昭有些驚詫於她的憤怒,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他不處理也是覺得沒必要,一個小燙傷而已,沒兩天就會自己好。
他回過頭,對上一雙出奇憤怒的眼睛。
江懷序氣的臉頰鼓鼓的,腦袋上一撮頭髮因為沒有好好打理,有些亂糟糟的立著,像他大學時候玩過的一個遊戲,紅色的小鳥被彈弓啾啾啾地打出去,打到綠色的豬頭就算贏。
小鳥臉紅紅的,頭上立著一撮呆毛,和她一模一樣。
江懷序看他還笑,氣得伸出一根手指頭想要戳戳他,卻發現自己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但這些都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
他不但不怪自己,還反過來哄著她。
滿眼的憤怒又轉為心疼的難過,他對自己越好,自己就越是委屈地想要流眼淚。
池昭怎麼這麼好呀。
根本就沒辦法不喜歡他嘛。
「怎麼要哭了。」池昭看著她通紅的雙眼,慌忙坐起來。
他不想她覺得愧疚,也不要她被愧疚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