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姜閣老跟他走得近些,含蓄問道:「殿下的脖子是不是被蟲子咬了,起了疹子?」
李珣默了默,回道:「確實有蟲子。」
姜閣老抱著手,幽默道:「那這蟲子也大了點。」
李珣:「……」
尷尬地扶額,耳尖有些泛紅。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姜閣老笑眯眯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閨閣情趣這種樂子也沒什麼好尷尬的。」
李珣欲言又止。
姜閣老露出「過來人大家都懂」的表情。
李珣默默地拿衣袖遮臉,白淨的臉上爬滿了緋色,全然沒有平日裡的威嚴肅穆,形象崩得一塌糊塗。
這個林二娘,真是氣死他了!
而另一邊的罪魁禍首則往醉霄樓去了,包廂里的柳四娘到底還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林秋曼會不會來。
等了許久,底下的僕人把林秋曼領了上來。
柳四娘高興地站起身。
屋裡有炭盆,倒也不冷,林秋曼解下斗篷,由蓮心接過,「天寒地凍的,你懷著身孕還到處走,也不怕裴六郎說你?」
柳四娘熱絡道:「來見二娘,他自然是沒話說的。」
林秋曼哼了一聲,自顧坐到凳子上。
柳四娘仔細打量她半晌,「二娘似乎瘦了不少。」
林秋曼倒溫水來喝,「前兩日受寒病了一回,這才將將好。」頓了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說完了我還得回去。」
柳四娘看向蓮心,閒雜人等關門退了出去。
兩人各自沉默,柳四娘斟酌了下用詞,小心翼翼道:「自從我嫁進英國公府後,二娘便對我生了嫌隙,我心裡頭很是難受。」
林秋曼挑眉,「你難受什麼?」
柳四娘咬唇不語。
林秋曼:「難受的不應該是我嗎?」
柳四娘默了默,幽幽道:「我知道二娘怨我欺心,怨我利用,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裴六郎,想與他相守,自己卻沒那個本事,只能在背後搞小動作達成心愿。我知道你與晉王走得近,借你之手攀高枝確實卑鄙,但我還是想與你續這段手帕交的緣分。」
林秋曼歪著頭看她,抿嘴笑道:「你是不是當我傻?」
柳四娘:「你不傻,我自然也不蠢,可若你以為我想與你續緣是因為晉王府的權勢,那便錯了。」
林秋曼壓根就沒有耐性聽她說廢話,「你想不想聽我說一句真話?」
「你說。」
「當初我與韓三郎鬧得滿城風雨,你還願與我來往,我很是感激。可是四娘,咱們都是明白人,別把我對你僅有的那點好感都敗光了,可行?」
柳四娘沉默。
林秋曼繼續道:「我眼裡容不下沙子,若你當初坦誠,我定然會拼盡全力,可是你沒有。你利用我對你的愛護,裝作可憐的樣子騙取我的同情,把我當猴耍,若換作是你,又是何滋味?」
柳四娘坦誠道:「這便是我的可恨之處。」
林秋曼:「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今天向你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
「你莫要忘了,壞掉的東西,不管怎麼修補,都是有裂痕的,毀掉的信任,再重新建立,哪能如初?」
林秋曼不想跟她耗,起身道:「你懷著身孕,頭三月不穩,得仔細護著,早些回去吧,別讓裴六郎擔心。」
「二娘……」
「以前的事,翻篇了,你好自為之。」
「二娘!」
林秋曼不予理會,前去開門。
柳四娘急了,憤怒道:「林二娘!你不是林二娘!」
這話林秋曼聽不明白,頓身回頭。
柳四娘有些害怕地望著她,囁嚅道:「你不是林二娘,她已經死了,對嗎,她早在投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對嗎?」
林秋曼面色一僵,不知作何回答。
柳四娘顯然窺探到了什麼,語無倫次道:「你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過我,你不是她,她早就沒了,是這樣嗎?」
林秋曼嘴唇蠕動,想說什麼,終究沉默了。
柳四娘忽然哭了,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額上青筋猙獰。
她緩緩朝她走去,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語道:「二娘你說話啊,你回答我啊。」
林秋曼迅速鎮定下來,語氣冷淡道:「我聽不懂你胡說些什麼。」
柳四娘情緒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你聽得懂,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不是林二娘,你根本就不是她!你只是披了她的殼子,她其實已經死了,對嗎?」
林秋曼心虛地迴避她的目光。
柳四娘的身子晃了晃,仿佛真的傷了心,再也忍不住淚雨如下。
這回換林秋曼急了,手忙腳亂道:「你哭什麼呀,懷著身子呢,不要命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