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到她手裡一直捏著的包裝,叮囑了一句:「月月,少吃甜食,你的牙不好。」
齊畫月才回過神來,想起這是李危剛才扔給她的巧克力麵包。現在也沒有特別想吃了。
她把麵包放回到貨架上,回到房間站在畫架前,打開手機找了個人體素材。
教過齊畫月的老師們都說她很有繪畫的天賦,以後一定可以去大公司任職,前途無量。
可是在她心裡,她並不想去老師同學們所嚮往的「大公司」。
她只是單純喜歡畫畫,在大城市或是小街道畫,為上市公司還是遊客畫,這些對齊畫月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的房間裡掛著很多畫像,都是住在這個海濱城市裡的居民,那些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叔叔阿姨和爺爺奶奶們。
她想用畫像把他們的樣子永遠留下。
齊畫月的動作很快,起型之後便是豐富細節,不知不覺只剩下臉還是空白的。她抬手,在畫像人的嘴周點了星星鬍渣。
很奇怪,只是忽然想起了剛才他趕自己出門的樣子。
仔細一看,畫像人的眉宇似乎都帶著李危的影子。
「畫得不錯嘛,原來你沒騙人。」
低沉的男音竄進齊畫月的耳,震得她心裡忽然開始打鼓,手裡的筆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齊畫月轉頭,發現身後站著的竟是李危,立即伸手擋住畫,生怕他看到那張和自己神似的臉,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情。
「你怎麼會到這邊來?」齊畫月緊張問道,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骨節有些泛白。
李危注意到了,他伸出手,把掛著西瓜吊墜的鑰匙放到她的面前,語氣很淡:「你的鑰匙,落在我家了。」
「哦。」她應了一聲,接過鑰匙。
應該是那個時候把東西放在桌上順手就把鑰匙也一起放下了。
午後夏風忽起,掀翻畫架上的紙張,齊畫月驚呼伸手亂抓,卻被一雙大手握住。
低沉卻張揚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我不記得我有答應做你的模特。」
齊畫月當然記得,昨天李危拒絕了自己。她仰起頭,臉頰兩邊微微鼓起,不服氣道:「五官都沒畫,哪裡看得出來畫的是誰……」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哦,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李危嘴角微微上揚,「小畫家。」
說出小畫家這個稱呼時,他的語調輕輕上揚,多少帶點調笑的意味,滑進齊畫月的耳里,撓動每一處細胞。
齊畫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李危頭一回看到這種場景,只覺得這人太不禁逗。
他裝作無意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大片的院子中只有這間簡陋的小屋,就連掛在鐵門上的那道鎖看起來都有些脆弱。
住在這裡真的安全嗎?
「怎麼了?」
齊畫月好奇問道。
「沒什麼。」李危收回視線,淡淡說,「你晚上不會就睡在這裡吧?」
「偶爾會……」
一般情況下她會上樓回房間睡,不過有時候自己畫畫比較晚了,就也懶得上去。老人睡眠又淺,每次上樓總會踩的地板嘎吱嘎吱響,她聽了都煩。
李危聽完眯起眼,指了指鐵門:「你不會覺得就靠這把小鎖能鎖住這道門?」
今天早上的事才剛發生,這人就一點也不擔心?是心太大還是對這裡的治安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
齊畫月只知道這人嘰里咕嚕地說了什麼,並沒有聽清內容。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突然迴蕩著在他的房裡忽然板著臉趕自己走的畫面。
「你該走了。」
齊畫月承認,自己有點惡意報復了。
李危停了話頭,看向她,只一眼,然後轉身,輕輕說了一聲「走了」就往後門走去。
還沒走幾步,他又折返回來。
齊畫月眼皮一跳,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臟又猛地糾了起來。
李危踩在草地上,雙手抵在欄杆上,看著緊張的小姑娘,半認真道:「以後一個人在家多注意點安全,這裡比不上大城市,人雜。」
「嗯。」
「手機給我。」他伸手,補充解釋了一句,「下次要是我不在附近,打電話給我。」
齊畫月鬼使神差地乖乖把手機遞給他,等他輸好一串號碼保存到手機里,又聽話地接過手機放回到畫架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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