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老婆軟禁在家裡,就關在閣樓上,吃喝拉撒全在裡面,已經好幾年了,也沒人敢管——說這個不是要嚇唬你啊!」
洛箏聽得極不舒服,「和我有什麼關係?」
宋希文盯著她樂,「是沒什麼關係。馮少杉再不濟也比流氓強......」
打嘴仗她從來不是對手,只能保持沉默。
宋希文獨自笑了會兒,好奇心再度泛起。
「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洛箏冷冷道:「你不是包打聽?」
「那也不可能打聽到人家家裡面的事,何況馮少杉那麼謹慎,把家事捂得死死的。」
「小祁……難道沒告訴過你?」
「她說你是為了自由,屬於那叫什麼來著,哦對,叫女性意識的甦醒——鬼才信!馮少杉對你不好?」 洛箏不理他。
宋希文道:「很多女人都喜歡被人哄,越哄越高興,可你不一樣,稍微哄你兩句就臉紅,可見平時很少有人哄你。」
「他對我很好。」洛箏突然說,一副衛護什麼的架勢,正因為太好了,別人覺得很正常的事她卻接受不了。她把杯子放在掌心裡緩緩轉著,自嘲似的笑。
「女人總是貪心,有了還想要更多——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想的?」
她垂下眼帘,長而密的睫毛在白玉色的肌膚上落下陰影,微微顫動,宛若一隻受了傷的蝴蝶,痛楚地拍著翅膀。在祁靜的影響下,她早已擺脫最初的古典味,與街上行走的時尚女性並無二致,然而此刻的神情依然是保守的,唯有長期生活在深宅大院裡的女子才有,眼底浮著淡淡的淒婉。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便恢復過來。怕再遭他嘲弄?
宋希文恍然意識到自己帶給她的壓力,其實並非出自本意,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她才合適。
洛箏抬眸,「那宋先生呢?」
「嗯?」他還在出神。
「以前是做什麼的?」
宋希文失笑,正擔心她,她反倒盤問起自己來了。
「我啊,上學、做工,走南闖北。」他語氣懶散,不願多談的樣子。
「怎麼會想到來上海辦報的?」
「呵呵,有人想辦報,找到我,剛好我也無事可干,就答應了唄——聶小姐怎麼忽然對我有興趣了?」
洛箏啜一口飲料,笑著反問:「難道光坐著不說話嗎?也怪無聊的。」
「宋桑!」一個男人朝他們快步走來。
宋希文起身與他握手,「宮澤君!久違久違!」
洛箏心裡嘀咕,怎麼哪兒都有日本人,而且還都會說中文。宮澤有一副憨厚的面相,和對面那幾個軍人完全不同。但還是日本人。
「這位是,宋桑的女朋友?」顯然他跟宋希文很熟。
宋希文回眸,笑吟吟望著洛箏,故意給她出難題,「你說我該怎麼回答?」
「不是。我們只是認識而已。」洛箏淡淡道,朝宮澤禮貌地點了下頭。
「你聽見了,她說不是。」
托著圓盤的侍者從他們面前經過,洛箏不想聽那兩人你來我往的逗趣,視線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他和別的侍者不太一樣,也許是走路的姿勢,或是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凝重的氣息。當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格外留意什麼的時候,是會看出些不一樣的地方來。
那侍者把托盤端到夏臻襄那一桌,頭始終低著,很謙卑的樣子。
宮澤的朋友很快便到,揮手把他叫了過去。
洛箏沒忍住,問宋希文:「為什麼你和小祁都跟日本人有來往?」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做報紙的,三教九流都要熟悉,日本人也不例外。不是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怠麼!」宋希文這樣解釋,「再說日本人也不個個都是糊塗蛋,宮澤對這場戰爭的看法就很消極,只不過個人難敵國家意志——他最近收到調令,馬上要回國,對他來說,好日子就要結束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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