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起這個,時朗嘴角一撇,倦懶的向後倚了倚,他哼笑一聲,
「又來了,我剛才真是白操心了,姐姐跟母妃才是一條心的,合著又是跟你說了些什麼,讓你回來我身邊替她嘮叨的吧。我還怎麼求上進?這我上頭兩個哥哥都是正宮嫡出,人家兩個還斗得緊呢,哪裡輪得到我什麼事?我現在不學無術才是真正為了咱們宮裡好呢,不然日後還不知落得什麼結果,再者說,那五哥哥一向待我親和,父皇又最看重他,我和他近著些總沒錯的。」
金燈聽著他的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最後欲言又止看他半天,目光一閃,終只說了句:「若真如此,殿下還不如誰都不親不疏的好,也別直著心只和南平王殿下走得太近了。」
時朗一驚,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姐姐這是何意?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沒什麼意思,奴婢字都識不得幾個,隨口混說的話,殿下不必在意。」
金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往外走著:「哎呀,娘娘交給奴婢的差事還沒辦呢,殿下先使喚著別人,奴婢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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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遇刺後,青嵐帶的人將對方全都殺了,江文如和容玢早就猜到時廷定然不敢將此事鬧大,果然,他像是完全不知此事一樣,哪怕迎面遇到也神色如常,若不是江文如知道情況,只怕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人。
今日她正在宮裡走著,卻見前面金燈腳步匆匆,身上掉下什麼東西被風吹著跑了很遠,她快步上前把東西撿起,是張記著吉服樣式的紙,上面的字記得潦草簡單,乍一看像是孩童字樣,每個字最後一筆下筆很重,留下深深一道墨跡,更像塗鴉了。
江文如沒待細看便喊了金燈幾聲,金燈聞聲回頭,見狀連忙跑回來。
將東西還給她後,金燈忙跟她道謝,江文如見她神色匆忙,問:「姑娘這是要去哪?」
「我是要去領這邊宮女的宮裝的,可娘娘前些日子還讓我將她那件配重穗雲肩的對襟吉服改個樣子呢,說明天給她送過去,到現在還沒收完尾呢,這紙上記的就是。」
許是知道江文如方才看見自己不成樣的字了,金燈說道後面有些澀然,連忙將紙收了回去。
聽到這,江文如道:「正好我現在沒什麼事,不如我幫姑娘去領吧。」
金燈欣喜的看著她:「那,那就勞煩姑娘了,之後有什麼我能幫上的事,姑娘儘管來找我。」
江文如登記領完宮服後正要離開,突然聽到旁邊兩個姑姑說著話,「現在就長公主宮裡還沒來人了吧?」
「往年都是最後咱們給送過去的,估計今年也不例外,且再等等吧。」
江文如心神一動,忙停下腳步,轉身對她們道:「不如我將東西給長公主殿下送過去吧,也省得兩位姑姑再跑一趟了。」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她剛剛聽到她們說的話了,在宮裡這些時候,她們也聽過「袁念」的名字,其中一個道:「那宛秋宮離這不近,只怕姑娘一個人去不得吧?」
「我回去的時候要去給貴妃娘娘取藥,往那邊倒順路,並沒多麼遠,」
江文如按下心緒,補充道,「姑姑有所不知,我聽皇后娘娘提起過長公主常年體虛,那時娘娘就提了句,說左右我在宮裡呆著,不若找個時候去給殿下看看,我心裡一直記掛著此事,所以今日才想替兩位姑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