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靜插話:「借誰的光?」
陳朗頓住:「沒誰,你聽錯了。」
林立靜咬死了不放:「我耳朵很靈的好吧!」
越描越黑。陳朗乾脆裝傻充愣,低頭扒拉幾口菜,堵住自己的嘴。
林立靜似懂非懂,先看看白行樾,再看看周旋。
周旋表情沒什麼變化,咬一口饅頭,感覺噎得慌,喝口水順了順。
回來以後,她和白行樾明面上沒任何曖昧,只有陳朗知道他們的關係。但這段關係有偏軌的跡象,沒在朝正常方向發展。
林立靜那對才是情侶間該有的狀態,如膠似漆,一刻也分不開。
吃到一半,白行樾接了通電話,先離席了。
他經過時,手機屏幕正對著她,周旋瞄了一眼,外地的號碼,歸屬地不是北京。
解決完午飯,時間還早,周旋和林立靜回去休息。
林立靜不聲不響憋了一路,快到宿舍才開口:「周旋,你和白老師不對勁。」
周旋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正常相處。」
林立靜忽然靠近,嗅她身上的味道,摸她耳後那塊塗了遮瑕的皮膚:「我敢肯定,你倆搞到一起去了。」
周旋被盯得發毛,但沒躲,也沒否認。
林立靜驚訝:「看來是真的啊?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周旋不太想聊自己的事,笑說:「你不也沒和我說,你和丁師兄談戀愛了。」
林立靜訥訥說:「原來你都知道了。」
「太明顯了,想看不出都難。」
林立靜望了眼四方的天,無端問一句:「周旋,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啊?」
周旋問原因。
林立靜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來著,但是又怕你覺得我搶了沈蓓蓓的竹馬,所以糾結來糾結去,一直拖到現在。」
「我沒那麼想過你。男歡女愛太正常了,緣分到了誰也擋不住。」
「真的嗎?」
周旋失笑:「騙你做什麼。」
林立靜也笑了:「是啊……我怎麼忘了,你一直都挺護短的。」
既然攤牌了,林立靜沒藏著掖著,跟她聊起丁斯奇:「其實我一開始覺得,師兄這人太不精明了,往難聽了說就是有點憨——只一味地付出,不求任何回報,沈蓓蓓都被他慣壞了。後來接觸久了才發現,純愛戰士也很有魅力啊,他真的很溫柔,而且一點也不中央空調。」
周旋說:「他人是不錯,對你也絕不會差。」
「那是自然!」林立靜說,「他失戀那會,我陪他喝了多少頓酒,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感情都在酒里,一頓一頓培養出來的,堅不可摧好不好。」
周旋笑出聲。
林立靜話鋒一轉:「那你和白老師呢,有什麼打算沒?」
周旋語氣很淡:「沒打算,我們走不遠。」
「為什麼啊?」
「以後顧慮太多了。」
她圖人,他圖她這顆心,他們都能給對方想要的,及時行樂,享受當下,也沒什麼不好。
-
天還沒黑,周旋從修復室回來,去找白行樾。
房門沒落鎖,留了條縫隙,周旋推門進去。室內昏暗,筆記本屏幕散出微弱的光,白行樾背靠沙發,正和誰打電話,茶几上堆滿了A4紙。
聽到關門聲,白行樾抬了抬眼,示意她過來。
周旋點開燈,朝他走過去。
白行樾握住她的手,往後拽了一下,周旋順勢坐在他腿上。
周旋無心聽他聊了些什麼,百無聊賴地看四周,電腦里顯示寫字樓的戶型圖,朝陽區光華路,寸土寸金的地段。
她這才發現,他在籌備建築設計事務所的事。
白行樾直接開了免提,將她轉過來,手伸進去,撫摸她光滑的背部。
周旋跨坐著,小腿貼著沙發墊,和他面對面。通話還沒結束,她有點受不住他這樣,想阻止,雙手被反剪到身後,固定住。
她不自覺地挺起身,貼得更近。
白行樾突然沒動靜了,那頭說得口乾舌燥,忍不住問:「老白,你幹嘛呢?聽見我說話沒?」
這聲音聽著耳熟,但周旋已經無暇顧及,她低頭瞧著,無聲地加快呼吸。
白行樾吐出一顆,悉心照料另一顆,抽空才說:「聽見了。」嗓音沾了點頹靡的啞。
鍾自橫著急忙慌道:「我說,你給兄弟拿拿主意啊?現在怎麼辦?」
過一會,白行樾終於鬆開她,說:「這有什麼好拿主意的,分不分全看你。」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戴綠帽子吧?」
「那就分手。」
「可我不是捨不得她嗎?」
「那不分。」
「他媽的……」鍾自橫忍不住抱怨,「你和老寧一個德性,都對我不管不問。他天天忙著泡吧,借酒消愁,你更行,跑去鳥不拉屎的地方,一時半會還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