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他明白了季時冷為什麼會翻來覆去的看這本書了。
【遠離,不是放棄你,只是無法再接受你以我不願意、不合適的方式來對待我。】
【我不願意呆在一個一點都不美麗,一點都不符合我本性的關係里】
這兩句話,何嘗不是季時冷的真實寫照呢?
楚婉的擔憂的聲音傳來,「商先生,其實返校會上,有關季時冷的熱搜就爆了。」
商見禮眼神有了波動,「什麼熱搜?」
「今年的返校會相比往年,多了一個環節。」楚婉簡單的提煉出關鍵詞,「在那個環節上,季時冷被誣陷與帝國關係親近。」
商見禮做好標記,合上了書。
「與帝國關係親近?」他嗤笑,「明明帝國在他心裡,是一個墊底的存在了。」
「然後我追蹤高配實驗室的通訊,發現他們發出了一封密報。雖然還沒揭開內容,但我直覺和季時冷的失蹤有關。」
「失蹤?」商見禮死寂無波的眼底有了波動。
「是的……請您做好最壞的打算。」楚婉沒敢看商見禮,她低頭看向實木地板,「銅鈴山炸了,目前懷疑季時冷在銅鈴山上。」
商見禮一把站起身,他一言不發,往門外走的步履踉蹌了不少。
哪怕面色沒變,楚婉卻從他身上察覺到了心碎開的聲音。
——
夜幕黑沉,潑天的雨勢漸漸弱了下來。
月亮從雲層後浮現,光輝從天空落向大地,將遠方的高樓大廈照出了個輪廓。
爆炸的氣浪帶著把他們整個人掀翻的勁頭,朝他們席捲而來。
季時冷動了動手指,他沒有概念自己在林中滾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
秦司的西服外套防水透氣,罩在他頭上時,他沒感受到窒息氣悶。
即便如此,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地睜不開。
艱難地翻了個身,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四肢五骸如同附上了鉛塊,季時冷攢夠了力氣,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
西服滑落於地面,月色的輝光落到了他的髮絲上。
季時冷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眼前重影道道。
他很冷靜地想:自己估計有些輕微的腦震盪了。
但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季時冷甩了甩頭,扶著樹幹緩慢地站了起來。
他得去找秦司。
滾落山林前,他記得秦司死死地抱住了他
光是站起來,就已經用盡他全部的力氣了——他甚至說不出話了。
某種層面上,這片林中簡直死氣沉沉。
越是這樣,越顯得蟲鳴聲擾人。
他整個人靠在樹幹上,指尖感受樹皮粗糙的紋路。
他心想自己沒做夢,自己還活著。
林中的樹木同樣受到了爆炸的侵襲,它們歪曲的樹身、折斷的枝幹預示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