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冷心尖猛然一顫,眼眶止不住發酸,「對不起媽媽,我以為我們能處理好的。」
「如果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下次還是不要處理了。」溫沁用指尖擦去他溢出的淚水,「媽媽希望你可以依靠我們。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都依靠我們。」
愛是常覺虧欠,她對小兒子虧欠的最多。
她錯過了季時冷最意氣風發的那幾年,錯過他的青蔥歲月,錯過他的一切一切
等季時冷渾身是傷的回來後,有些話,她自覺沒有資格再說了。
「媽媽。」季時冷一笑,眼眶中的淚水一股腦涌了出來,「我知道了。」
「高配實驗室的事情,季家除了我們兩個,全軍出擊了。」溫沁側身抽了兩張紙巾,替他擦去滑落的淚珠,「你接下來好好養傷。」
她刻意省略了一些內容,有些事情不需要和季時冷講得太詳細。
季時冷想了想,問:「我不用出面嗎?」
他記得自己還有個「冷酷冷少爺」的馬甲。
溫沁看出了他的內心所想,無奈道:「你出什麼面?就你那個漏洞百出的馬甲,早被那邊扒出來了。」
季時冷眨眨眼,他的睫毛沾染了淚水,帶上了些許濕意。
笑起來時,眼眸如同浸潤過水的玻璃珠,剔透發亮。
「好吧,主要是太倉促了。早知道我就不用大號了。」
果然大號還是太顯眼了。
「沒關係。」溫沁柔聲,「很多事情總防不勝防。」
她說:「你這次平安無事就好。」
季時冷偏頭,「多虧了秦司,如果不是秦司……」
他說到這兒,話驀然斷開了。
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斟酌開口:「如果不是秦司,我不知道我現在會是什麼處境。」
紗窗開了條窄縫用來透氣,風從窄縫裡灌了進來,吹起薄薄的一層紗簾。
溫沁眉眼溫柔,她想了想,換了個問法:「現在對小時來說,秦司是你重要的人嗎?」
「嗯。」季時冷坦蕩地承認了,「秦司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什麼程度呢?」
季時冷無可奈何地又回想起了,銅鈴山的那個雨夜。
大雨磅礴到模糊了天與地的界限,秦司握住他的手,說他是最重要的人。
季時冷嘴角勾出一個笑,給出了自己的回答:「重要到他死了,我腦海里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殉情。」
其實季時冷這樣的回答,對溫沁來說,只會讓她傷心。
含辛茹苦撫養了那麼久的孩子,雖說中間錯過了幾年歲月,但到底她比起秦司一個「外人」來說,對季時冷而言會更重要吧?
「很抱歉媽媽,說了讓你難過的話。」季時冷敏銳的察覺到了溫沁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