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陰惻惻的聲音又來了:「飲月……」
「阿刃,別嚇壞了小姑娘。」
星激得身體一顫,關了語音,戴上耳機,直接打字轟炸銀狼:「啊啊啊啊啊你怎麼語音外放啊。」
銀狼慢悠悠的聲音傳過來:「你不也語音外放了。」
星氣得直冒煙,噼里啪啦打字:「阿刃和丹恆能一樣嗎?!」
過了好久,銀狼才慢悠悠道:「刃剛才看了一眼我的電腦。」
星直接一腦袋砸在桌子上,欲哭無淚。
吾命休矣!
丹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
「就是!」三月七氣憤地丟下耳機,「那個撲克臉要找你麻煩,還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嗚哇!」星抱住三月七大哭起來:「三月嗚嗚嗚,我捨不得你呀。」
丹恆無奈扶額,這傢伙又開始了。他搖搖頭,回了資料室。
昏暗的房間內,丹恆並未開燈。屏幕的藍光照亮了青年那張清冷的面龐,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屏幕上划動,瀏覽著之前整理好的信息。
不知看到了什麼,修長的手指陡地停了下來。
屏幕泛著的藍光照出丹恆那張神色凝重的面龐。
蔥白的手指點開那多出來的仙舟人物上。
丹恆蹙眉。
此人除了一張照片和一個名字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丹恆陷入沉思。
為何這個名叫鍾離的人相貌會和自己如此相似呢。
外面。
三月七終於也受不住了,躲回房間去了。星眼淚汪汪朝著三月的背影喊:「嗚嗚三月,你不愛我了。」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星沒好氣地拿過來,看到系誰發來的消息,眼淚一下子止住了。她胡亂抹去眼淚,神情嚴肅地敲字:「老爺子,你在原地不要動,我去買幾個橘子。」
——
身在神策府的鐘離看著星給自己發來的消息陷入了沉思,已經在琢磨見到星之後砸幾個天星才能做到懲戒的同時又不傷人性命了。
景元在看到那張相片後,匆匆說去處理桌案上的文牘便離開了。但鍾離觀其臉色,卻像是在酒里浸泡了很久一般。
他收了手機,走到院內。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一方院落內。金髮的少年正在專心致志地舞著劍,潔白的中衣已經被汗水浸透。彥卿毫不在意,動作依舊乾淨利落。劍尖劃破空氣,唰唰的聲音不絕於耳。
腳步帶動地上的落花,捲起一陣迷霧。手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舞劍的勁風惹得頭頂的桃花微微攢動,一時之間,落英繽紛,宛若下了一場花瓣雨。
少年意氣風發,置身其中。劍鋒附著的寒冰之氣帶著落花一起舞動,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美不勝收。
舞完,彥卿收了劍,正要向鍾離行禮。卻見鍾離輕輕一拂,面前多了一把古琴。
「先生……」
鍾離按著琴弦,急促的琴聲從指間溢出。
彥卿不自覺挺直了脊背,渾身緊繃起來。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不自覺舞了起來。以往以靈巧著稱的少年,如今卻殺招頻頻,劍氣逼人。
幾道鋒利的劍氣後,堅硬的地面出現了幾道裂痕。旁邊的石案也因承受不住強大的劍氣而被掀得人仰馬翻,狠狠撞在了牆上。合抱粗的樹幹被刮掉樹皮,深深留下刻痕。
碎裂的石子和著殘落的枝杈樹皮形成漩渦,剎那間,天昏地暗,宛若末日降臨。而間接造成這一切的鐘離,處在激流中間安如泰山。他有條不紊地調著弦,直到盡興了,才倏然收手。
琴聲戛然而止。
浮在半空中的石子枝杈也悄然落地。
彥卿低低喘著粗氣,勉強用劍支撐住身體。
鍾離起身,走到彥卿的身旁停下。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彥卿,陪我去個地方吧。」
彥卿喘著氣點頭。
鍾離和彥卿剛出了門,尚在處理桌案上文牘的景元便知道了消息。
「將軍,客卿和彥卿驍衛往綏園的方向去了。」
兩摞文牘弄得景元心煩意亂,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綏——園——」
景元在紙上寫下這兩個字,想起自己曾偷偷在竹林喝酒,曲徑通幽,禪房花木。
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地方。不過就是,竹影攢動,有些嚇人罷了。
綏園。
天色昏暗,人影浮動,周遭不時響起奇異的聲響。
彥卿抓了抓鍾離的衣角,怯怯道:「先生,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