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離掏出風之翼, 小小的綠色翅膀在掌心內撲扇著。頃刻間變作合適的大小,撲扇起來的風也愈發強勢。迷霧在風力的作用下漸漸驅散,卻很快瀰漫上來。
「哈哈哈哈……宵小鼠輩……知曉我的厲害了吧……雖然我出不去你的身體……但你也別想走出我設下的迷魂陣……」
鍾離輕嘆口氣,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你這裡是不是有些問題?鄙人與丹鼎司的銜藥龍女有些交情,倒是可以請她來為你診治一番。」
「你的腦袋才有問題!你全家腦袋都有問題!」
「……」
鍾離道:「你有什麼來意,說來聽聽。」
「……我能有什麼企圖……想霸占你的身體失敗了……這麼丟人的事情還要我親口說出來……你自己不會看啊……」
「……」
「你設下迷魂陣困住我,於你有何益處?」
「……給我自己爭取些時間……我今日定要奪走你的身體……」
「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是到時我還有一絲意識,你便只能從這個世上永遠消失了。」
鍾離語氣平穩,像是在說今日要吃什麼一般平常。
腦海里的聲音有些發顫:「……你你你……你殺不死我的……我是歲陽……仙舟人是殺不死歲陽的……」
「我並非仙舟人。」鍾離語氣淡淡:「仙舟人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你你你……你不是仙舟人……那你系誰?」
「無可奉告。」
那個聲音泄了氣:「我我我……我剛從工造司的造化洪爐里出來……與世隔絕幾百年了……」
鍾離道:「若是你與世隔絕幾百年,先前為何說才離開幻朧?」
「我我……這也是真的……」那個聲音急急地解釋:「我我……剛出來,就被幻朧那個女人……差點兒融聚掉……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聽說幽囚獄裡陷入魔陰身的人……比較好控制,我就來這裡碰碰運氣……哪成想……碰上你這個扎嘴的食糧……你你你趕緊放我出去……」
「……」
鍾離無奈道:「要如何做?」
那個聲音驚訝道:「你你你……你不知道啊……」
「……」
鍾離扶額:「你也不知道嗎?」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與世隔絕幾百年了,都忘乾淨了……」說到這裡,那個聲音反應了過來:「你你你……糊弄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怎麼能殺死我……」
鍾離並無半分被戳穿的尷尬,反而慢條斯理道:「兵者,詭道也。」
「……啊啊啊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鍾離並未理會它,掌間蓄力,直接將眼前的竹子震倒了一大片。像是有力量在竹林間傳遞般,竹子一株接著一株倒下,直至面前的路暢通無阻。那股縈繞在竹林間的迷霧也隨之散去,眼前景物清晰可見。
在鍾離體內的那個歲陽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人看著儒雅斯文,是個讀書人。不成想如此簡單粗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能動手,絕不廢話。先前那個酒壺酒杯也是,它費盡心思設計的陣法,不成想他直接給砸了。現在也是,直接將竹林給推倒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技巧都是空談。這其中的差距,根本不是什麼技巧能夠彌補得上的。
那個聲音弱弱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鍾離。」
「我……我是犀焰。」
鍾離沒有說話,只是順道離開了綏園。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名女性持明從陰影中走出來,手裡還勾著一串念珠,看向鍾離的眼神越發狠辣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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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囚獄恢復了日常的巡邏看守,只是入口的地方那幾處凝結的冰晶卻無論如何也祛除不了,如同焊接在地面一般。雪衣正在幾層之間來回踱步,抬頭見飛霄和一名紫色的影衛朝這邊走來。
「飛霄將軍。」
飛霄微點頭,視線無意識從那潔白無假的冰晶上掠過,卻並未提及,而只是道明來意:「我已向景元將軍說明情況,也已呈報聯盟與十王,此後呼雷將移交我們曜青仙舟關押看守。」
雪衣頷首道:「吾已收到相關指令,此番正是為將軍引領指路而來。」
飛霄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