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煙好奇,拿過來打開。
一怔。
裡面記錄著蘇挽煙進廚房熬藥的次數,還有藥渣的成分,都被一道一道的檢查出來,記在了上面。
除此之外還有蘇挽煙在王府做的其他事。
比如給余南卿做藥膳,整理小菜園跟小藥田,還有蘇馳恩跟著明宇習武的事,王章安排府中其他人工作的事。
還有一些無關要緊的事,比如蘇挽煙什麼時候出府,回來的時候買了多少東西。
許是記事的人沒辦法接觸主房,所以她給余南卿針灸的事倒沒寫在本子上。
蘇挽煙一頁一頁翻著,簡直是巨無細緻。
記得這麼詳細,不用想都是元和帝的人幹的,她知道元和帝的人在監視她,她也從來沒想過她在府里做的這些能瞞得過元和帝的眼。
所以她即便想管也無能為力。
她抬頭問道:「王師傅這是把人抓起來了?」
即便抓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元和帝的人那麼多,她想要一個個抓根本抓不完。
哪知王章搖頭:「不是,娘娘,人是幾個守衛抓的,他們……都是皇上派來的人,把人抓住的時候,那人正要把這本子送進宮裡呢。」
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將王府里的事上稟元和帝。
蘇挽煙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他們起內訌了?」
「與其說起內訌,不如說,他們想倒戈娘娘。」
「快帶我去看看。」
余南卿:「……」
他也想去看。
他想看看蘇挽煙平時在府里都是怎麼做這些事的……
余南卿緊了緊手裡的書,強迫自己把目光放在書頁上。
主院,花廳。
花廳中央正跪著一個的些瘦弱的男子,男子身形不高,窄額,白面。
蘇挽煙見他的第一眼,就問了句:「是個太監?」
宮裡的都是太監,派來王府的小廝中肯定也有太監,這一部分人在府里的存在感很低,跟婢女一樣,負責一些打灑的活。
王章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答。
看著像,但他還沒盤問呢,總不能把他的褲子脫下來看吧。
蘇挽煙好像也不是真的想確認他是不是太監。
花廳里除了他,還有五名守衛,身上穿著背甲,因為進了花廳的緣故,手裡的武器都被繳了。
見到蘇挽煙,他們齊齊單膝跪下,叩道:「小人見過王妃娘娘。」
蘇挽煙把手裡的記事本往小桌子上一扔,提了裙坐在羅漢床上:「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秋葉已經給蘇挽煙奉了茶。
蘇挽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只見那幾名士兵相視了一眼,最後由中間領頭的人開口說話:「小的以為,我等既然進了恭親王府,那王爺與娘娘便是咱們的主子,以後王爺與娘娘若有用得著咱們的地方,我等決不會有半點猶豫,還請娘娘明察。」
蘇挽煙挑眉,這忠心表得還真快。
元和帝是國君,他們不能得罪,所以也沒說這本子上記的事都是要匯報給元和帝的。
「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話。」蘇挽煙笑道:「萬一你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轉眼就把府里的事巨無細緻的泄露出去,我該找誰負責?」
那名士兵立刻急了,抬頭髮誓:「小人若有半句假話,剝皮拆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們承認,之前看到蘇挽煙給府里的下人發銀子,他們眼紅了。
他們只是宮裡的小兵小卒,每月的月俸只有300錢,也就是二兩銀子。
雖然跟王府里當下人的月銀是一樣的,但是這些銀錢都在上面過了一遍,發到他們手裡還要拿出一些孝敬領頭,到手的實際只有100錢甚至更少。
上次他們看到,蘇挽煙給每個人發了兩袋碎銀,他們要是有這麼多銀子,都不知道能吃多少好吃的,買多少好玩的。
還用每個月緊巴巴的守著那點錢過日子?
這些日子蘇挽煙的為人他們也是看在眼裡的,從來沒有苛待過下人。
哪怕他們是皇上派來的,也從來沒有對他們發過難。
頂多就是給他們幾個白眼。
不僅有月例銀子,府里吃的用的都不知道好他們多少倍。
還有那個蘇馳恩,明明就是個撿回來的乞丐,硬生生賦予了他少爺的名號。
蘇挽煙的弟弟,哪怕不是親的,也是入了籍的,這不是少爺是什麼?
到現在看看,蘇馳恩都有專門的下人伺候了。
幾人簡直是羨慕得要死,一商量,不如以後跟著蘇挽煙,雖然也是二兩銀子,但是不用被搜刮油水,得力的時候還能有賞銀。
他們不求能有蘇馳恩那樣的待遇,只要比他們現在好,不用再時時擔心被殺頭,那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