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卿觀察著蘇挽煙的表情,有些摸不准:「方才,我可是打擾煙兒了?」
他指的是剛剛她給士兵換藥的時候。
「我什麼時候說你打擾我了?」
「那你……為何不在房中等我起來?」
「……」為什麼這兩個問題可以聯繫到一起?
余南卿說話之際,已經給蘇挽煙剝了條番薯,又舀了碗粥。
「我已經吃過了,本來就拿了兩碗面過來,沒看到有個碗都空了嗎?」
余南卿猶豫了一下,這才收回手,把番薯塞進口中。
這一塞不要緊,一股飢餓感頓時從腹腔襲卷,第一口余南卿都沒來得及嚼就已經吞了。
蘇挽煙哪裡看不出他急,給他遞了口粥:「你慢點,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細嚼慢咽。」
余南卿就著蘇挽煙的手把粥喝下去。
蘇挽煙輕托著腮,看著他一下一下吃著,明明是狼吞虎咽,卻絲毫不狼狽。
她一時覺得這片刻也挺美好,唇角忍不住勾起,好奇:「你多少天沒吃了?」
余南卿依著蘇挽煙的話回憶,離開青璇城的時候,身上帶了點乾糧,進了硝水因攜帶不便,便把乾糧一口氣全吃的。
硝水迷島日夜不明,他也不知道在硝水殺了幾天,待從硝水爬摸出來,便一路趕來城島,因身上血腥味重,所以尋了皂角,在河裡清洗過才來的。
所以到底幾日沒吃過東西,他也沒細算。
見余南卿思量了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蘇挽煙也不為難,轉移了話題:「東海這一仗,是就這樣完了,還是會繼續?」
「完了。」余南卿言簡意賅。
即便繼續,他們也沒有那樣的兵力,此次一戰,消耗的不僅有東海,他們大晉也去了不少兵力。
進了另一邊水域的東海軍本就是戰敗軍,此時若再知鳳凌旭戰死,更不會再有戰意。
「那我們接下來,是要回京?」
余南卿突然看向蘇挽煙:「煙兒想回京嗎?」
「你這叫什麼話。」蘇挽煙笑問。
「若煙兒不想回,我們也可去別的地方。」深山雲海處,原野花林處,只要能讓蘇挽煙開心,便哪裡都行。
蘇挽煙好奇:「那京城呢?不用管了?」
「自是不能不管,只是這與回不回京並不相關。」
蘇挽煙似懂非懂。
「煙兒曾經說,喜雲遊四海,懸壺濟世,所以……」余南卿說得很認真:「我想給煙兒那樣的生活。」
蘇挽煙勾唇:「我知道你可以。」
「不過……」話鋒一轉:「這會兒說這個還為時尚早。」
「我知道煙兒指的什麼,京城如今不太平,皇后與太后爭權,恭親王府成了他們要拉攏的對象,不管回不回京,我們都將在他們爭奪的旋渦中央。」
屆時,京城定又是一片腥風血雨,爾虞我詐,他不願再把蘇挽煙帶到那樣的地方去。
「煙兒。」
「嗯?」
「此次大勝,我會趁機讓皇帝賜下封地,屆時,我們一起到封地生活好不好?」
蘇挽煙眸光微亮,唇角的上揚根本止不住:「封地?哪裡的封地啊?我想要風水養人的封地。」
蘇挽煙伸出手:「你看來邊疆這麼多天,皮膚都變粗糙了,臉上也總覺洗不乾淨,那黃沙一吹,便漫天都是。」
蘇挽煙也不是嫌棄這裡,但有得選的話,她肯定會選的。
本來初初的時候還想著找好的香膏塗抹的,後來沒找到,也試了當地的一些香膏,效果都不理想,只能勉強用著。
「馥州氣候常年溫和,夏能避暑,冬可禦寒,民風淳樸,地域富饒,不知煙兒可喜歡?」
「馥州?沒聽過哦,你都覺得好,那肯定是好的。」
「到時候,你可以開個醫館,你負責行醫,我給你搗藥。」余南卿輕聲說著,唇角含著一抹憧憬的笑。
這並不是他一時興起才有的念頭,而是在很久之前他就有這種想法。
到時候蘇挽煙若想去別的地方遊玩,那他就陪她去,玩完了他們就回家休息。
有了封地,他們就有了稅收,還有朝廷賜下的獎賞,蘇挽煙這輩子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可享一輩子的福。
「你一個戰功赫赫的大將,給我搗藥呀?會不會大材小用了?」
很奇怪,昨晚余南卿剛回來的時候,她還不知所措,就連方才,兩人都還有那麼丟丟無所適從,可不過眨眼的功夫,氣氛就已經十分愜意融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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