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卿心裡突突的跳,真的什麼都瞞不過她。
不告訴她計劃,也是不希望她擔心。
但到底,是他做得不夠完美,是他做得還不夠好。
余南卿抿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明明是他要跟蘇挽煙解釋的,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說。
蘇挽煙實在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不用他開口,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余南卿不自覺的再次攏緊懷中的小人兒,聞著她發間那淡淡的清香,連帶著心靈都被洗滌。
「我聽聞,東海水師戰中得了病症,便猜想,那定是煙兒所為……」
當他知道蘇挽煙出現在城島的時候,他就斷定她並不是來尋他的。
他認識的蘇挽煙,從來不是那樣衝動又頭腦發熱的人,她冷靜的過分,甚至冷靜得讓他有些嫉妒。
他好希望自己在蘇挽煙的心中是第一位。
但同時他又慶幸,慶幸蘇挽煙是這樣聰明的一個人,若非如此,她又如何在這萬般危險中明哲保身。
「嗯。」蘇挽煙沒有否認。
余南卿薄唇微抿,一下一下的,輕輕的順著她的背。
屋中寂靜無話。
蘇挽煙本來睡意便濃,被余南卿這麼輕哄著,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待均勻的呼吸聲音傳出,余南卿這才跟著緩緩閉上眼。
翌日,一早。
原本蘇挽煙都會早早起來,前往堂屋照看傷患,但今天,房中遲遲沒有動靜。
屋內,蘇挽煙其實已經醒了,兩人都維持著昨日夜裡相擁的姿勢,余南卿那放大的臉龐近在咫尺,高而挺拔的鼻樑,修長的眼眸,還有他身上混著皂角的淡淡血腥味。
至此,蘇挽煙才知昨日夜裡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場夢。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挪個舒服的姿勢,才發現身體已經麻了半邊。
余南卿的手臂還環在她腰間,她輕輕把他的手挪開,抬眸,發現余南卿睡得很沉,她這樣動來動去居然也沒有醒。
想來,這些天他肯定是累極,或許,是好幾日,又或是連續十幾日,他都沒睡過安穩覺。
蘇挽煙小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即便是睡著,也能看到他眼下那明顯的烏青。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筱達雅的聲音:「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守著了?」
蘇挽煙微微擰眉,就聽到蘇馳恩小聲喝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昨日夜裡余南卿回來的時候,蘇馳恩就已經察覺到,不僅蘇馳恩察覺,一直跟在蘇挽煙身邊的明宇也知道。
便是為了不讓人打擾蘇挽煙跟余南卿休息,所以蘇馳恩今日早早的就守在了門口。
但這事筱達雅不知道,平日這個時候蘇挽煙都已經到堂屋了,可今日卻遲遲不見醒,筱達雅見不到蘇挽煙,所以就找了過來。
「余夫人呢?余夫人怎麼還沒醒?」邊好奇著,隔著門朝屋裡看。
蘇馳恩擰眉,直接上手把她拉到一邊:「你小聲點,別擾了姐姐休息!」
筱達雅被抓得生疼:「你放手!」
蘇馳恩順勢放開,活像他願意碰她似的。
蘇馳恩看了一眼門那邊,見屋裡沒什麼動靜,便安心了些。
「余夫人平日都醒得很早,今日起晚了,你就不擔心出了什麼事?」
「有我守著,能出什麼事,你別添亂,一邊去。」
筱達雅氣憤憤,她就一直覺得蘇馳恩在針對她。
而蘇馳恩,也確實是有意針對。
眼見筱達雅轉身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要不我替你進去看看怎麼樣?」
蘇馳恩是男子不太方便,但她是女子呀。
「都說了余夫人身邊沒有伺候的人不行,萬一她真出了什麼事你們都不知道。」
「你少囉嗦!讓你走便走!」蘇馳恩擰眉,語氣已經起了不耐煩。
就在這時,門從裡面「嘎吱」一聲打開,蘇挽煙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緩緩開口:「一大早的吵吵嚷嚷做什麼?」
「余夫人您醒啦?」筱達雅眸光微亮,跑上前笑道:「今日您醒得晚,我還擔心您在裡面出了什麼事呢。」
筱達雅的聲音不小,蘇挽煙心裡起了微微的煩躁:「我說吵吵嚷嚷的就是你,你若不忙那便回去。」
此話一出,筱達雅頓時熄了聲音。
余夫人今日看起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姐姐。」蘇馳恩的聲音很緩很輕。
蘇挽煙比了個「噓」的手勢,蘇馳恩頓時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