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余南卿早就來了,見蘇挽煙在忙,所以沒有進來打擾,而是找了間茶鋪等到妙生堂掛牌。
蘇挽煙斂了心神上前:「完了,你呢?」
余南卿笑著點點頭,微微伸手,蘇挽煙便把小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上。
眼見天色晚了,蘇挽煙跟余南卿乾脆在外面用過膳再回去。
端午在即,蘇挽煙還是蠻期待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問了余南卿一些活動事宜。
馥城的端午節,除了一些特定民俗事宜,許多活動跟京城大同小異,端午那日的龍舟賽是重頭戲,夜晚便是夜龍巡遊,以慶祝拔得頭籌的龍舟隊。
期間還伴著端午流水席。
而這幾日,為了能在端午那日可以拿到最好的成績,參加龍舟賽事的隊伍已經在緊鑼密鼓的訓練。
因為端午那天看龍舟賽的人會特別多,所以城中很多百姓趁著龍舟隊訓練的時候前來觀看。
為了回應百姓的熱情,龍舟隊的訓練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完全不亞於正式比賽,看得百姓熱血沸騰。
依余南卿所說,龍舟賽現場已經搭起了高台,那是專門給余南卿與蘇挽煙建的專座,所以蘇挽煙不用再像在京城那樣,要去提前訂房間占位置。
所以這幾日她也不著急,也沒跟百姓一起去湊熱鬧。
余南卿在整理馥城的事務,她便跑到妙生堂去幫忙。
雖然找她治療的病人沒多少,但蘇挽煙覺得,治病是件持之以恆的事,病人用了她的藥有所好轉,她才會獲得病人的信任。
所以短期間內,她並不著急。
當然,她也可以用針灸之術,讓病人在一日之內痊癒,但是這等小病小災,能用藥調理好的,蘇挽煙都不想大動干戈。
且那樣還有絲急於求成的意味。
還有一層,若她真那樣做的,屆時來找她治病的人定絡繹不絕,她可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明日就是端午,蘇馳恩被余南卿抓去代理巡防一職,蘇挽煙覺得這是好事,所以並沒阻止。
午時,蘇挽煙是上二樓用的餐。
「娘娘用完午膳可要歇息片刻?」秋葉給蘇挽煙布著菜,問了聲。
蘇挽煙看著開敞的著落地窗,外面一片明亮,余南卿不在,她竟覺這安靜的空間有一瞬間的無聊。
驀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二樓的陽台上,纖瘦如竹的身形,讓蘇挽煙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只見他青白的衣袍隨風飄揚,衣下繡的是山水墨畫。
腳尖輕點間,來人便穩穩落在了二樓的紅木地板中。
蘇挽煙平靜的嚼著嘴裡的食物,神情無波。
笑辰生笑容燦爛詭異,那比尋常人長出半截的脖子湊得極近,眯著眼睛看著蘇挽煙:「娘娘在用膳?正巧,在下肚子餓了……」
蘇挽煙抬了抬袖子,將笑辰生湊近的臉與她隔絕,淡定道:「秋葉,給笑公子備上碗筷。」
秋葉是看著笑辰生進來的,明明剛剛還落在陽台處,可眨眼之間,就不知他何時已來到眼前,正愣神之際,聽到蘇挽煙的話,忙點頭:「是。」
「娘娘這是作甚,在下好傷心。」笑辰生說著,還是拉開了跟蘇挽煙的距離,故作傷心的拭著沒有眼淚的眼角。
「……」笑辰生絕逼出事了,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實在反常。
秋葉給笑辰生添了碗筷,笑辰生微一撩袍就坐在了蘇挽煙對面,沒有絲毫要客氣的意思。
「這幾天你都在王府?」
蘇挽煙沒有關注笑辰生的行蹤,況且笑辰生若想走,王府的人也不會去攔。
「王爺盯得好生緊要,在下哪裡有能去的地方?」笑辰生嘆息了一下,整張臉都囧了下來。
不知該怎麼說,蘇挽煙雖然知道笑辰生的面容變化很誇張,但這麼浮誇,總讓她有些生理不適。
連碗裡的飯都不香了,她看著桌上的菜沉默片刻,默默放下了碗筷。
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笑辰生眉尖抽了抽,連拿筷的手都微頓了一下,突然揚起燦爛的笑容,百無聊賴又帶著試探的盯著蘇挽煙:「在下說了,娘娘肯幫在下?」
「你先說什麼事。」
「那便作罷。」
「……」
蘇挽煙無語,不說就讓她幫忙,萬一她做不到怎麼辦?
算了,愛說不說。
蘇挽煙放下筷子,起身:「吃完了就回去,我就不留你了。」
「哎呀?」笑辰生也不惱,笑眯眯的看著蘇挽煙的背影:「娘娘好生無情。」
雖然不想多想,但笑辰生以前都是叫她『丫頭』,可現在笑辰生一口一個娘娘的叫她,一股不好的預感繚繞在她心頭,叫她找不到來源。
蘇挽煙下了一樓,這會午膳時間,妙生堂里沒多少人,只有藥童在看門店,騫老大夫的診室掛著休診的牌子。
她走到自己的診室內,秋葉把診室門口休診的牌子翻了過來。
蘇挽煙找了本書,坐在位上邊看邊等,不多一會兒,突覺困意席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娘娘是困了?」秋葉勸道:「來去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娘娘不如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