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姑娘放心吧。」枇杷溫聲應下,沒過多久就拿出十兩銀子,腳步沉沉地走了出去。
湘橋的死並未引起什麼波瀾,只是自那日之後,蓮池就再沒人敢去了。
一晃就到了九月里,重陽前夕,徐陵和郡主的親事定了下來。
重陽那日,老夫人終
於鬆了口,讓陳氏將徐陵叫了回來。
一大早,府里的下人就為晚宴做起了準備。收到消息後,枇杷湊到了雲笙跟前。
「姑娘,我聽人說世子要回來了,他應該不會再來找你吧?」
雲笙放下手裡的繡棚,眸光幽幽地看向枇杷。
「應該不會。」
徐陵若是不蠢就不會再來。他可以和陳氏鬧,卻不敢再惹徐彥。
陳氏那麼精明,自然會想辦法看住他。外頭還有韓平守著,她並不需要擔心什麼。
待在屋裡刺繡雖然苦悶,可至少保證了她的安全。
枕巾已經繡好了,大婚用的寢衣也做完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就要開始為徐彥縫製鞋襪和貼身的中衣。
荀媽媽還沒將他的尺寸送來,故而她也得了兩日空閒,能夠躲在房裡翻看前幾日徐婉捎帶來的新話本。
夜幕低垂時,別人都歡歡喜喜地去前廳用膳了,她也愜意地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故事來。
她看到精彩之處,枇杷卻笑著走了進來。
「姑娘,韓明又送了點心來,也不知是什麼,聞著可香了。」
雲笙合上書冊,緩緩坐起身來。枇杷將牛皮紙打開,幾塊蓮花狀的點心映入眼帘。
「是豌豆黃。」看著那金黃的點心,枇杷驚喜地嚷道,「不愧是宮裡賞的點心,看著就想吃。」
看著她直咽口水的模樣,雲笙唇角一彎,溢出一抹愉悅的笑:「倒杯茶來,我們一起吃。」
「姑娘最好了。」
枇杷快步走到桌前,倒了兩杯熱茶,和雲笙面對面坐著,歡歡喜喜地吃了起來。
「這個季節怎麼還會有豌豆呢?」吃了點心後,枇杷才疑惑地問著雲笙。
「去年皇上就讓人在宮裡搭了暖棚,想來這豌豆就是暖棚里種出來的。尋常人只有春日才能吃得上,宮裡的貴人們卻是四季不脫的。」
「說的也是,宮裡什麼好東西都有。」枇杷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不知道下回三爺會帶什麼回來。」
看著她滿臉的期待,雲笙淺淺一笑,眸光變得愈發溫柔。
自那夜之後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徐彥了,可他人沒露面,東西卻沒少送。有時是吃食點心,有時是珠釵首飾,就連梳妝檯上也擺滿了他送的胭脂水粉。
有時她也會迷惘,徐彥對她這麼好,真是因為喜歡她嗎?還是說無論誰和他定親,他都會如此溫柔體貼?
「姑娘……」見雲笙神色恍惚,枇杷狐疑地喚著她,「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雲笙輕輕搖頭,語氣恬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把茶具收收好就去睡吧。」
枇杷收拾茶杯時,雲笙脫去鞋襪,盤腿坐在床上,繼續翻起了話本。
「光線昏暗,姑娘再看一會兒就歇息吧。」臨走前,枇杷溫聲提醒著。
「嗯。」雲笙輕聲應下,卻還是點著蠟燭看到了半夜。
因為睡的晚,第二日枇杷來喊她起床的時候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姑娘,你快醒醒,世子出事了……」
雲笙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睛,思緒卻一片混沌。
「昨天夜裡世子吃醉了酒,竟被薛藜得手了。」
雲笙愣了許久,才猛然清醒過來。她驚訝地看著枇杷,遲疑地問道:「你說什麼?」
「世子和薛藜睡到一起去了,老夫人氣得不輕,先前還發了一通火。」枇杷繪聲繪色地說著,眼底閃動著一絲幸災樂禍。
「這薛藜還真是豁得出去,上趕著去給世子做妾……」
思緒漸漸清明後,雲笙緩緩坐起身來。
許是執念太深,又或者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侯府,薛藜的所作所為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徐陵性子驕傲,絕不會甘心被人算計。就算給了她妾室的身份,將來也未必會憐惜她。
她如此一意孤行,未來的路怕是會很艱難。
事情很快就有了後續,當天晚上,老夫人就做主讓徐陵納薛藜為妾,只是大婚前不許他們再見,也算是給郡主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