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忱忱真是聰明,知道大隱隱於市,這麼低調的孩子,一定錯不了的。」月青玉葉還像多夸兩句的,背後吹來一陣更大的寒風,吹的她的小腿都上了弦一樣的緊繃,不得不趕緊學著陰曲流的樣子小跑起來。
陰曲流一股腦的衝進了屋子裡,點卯急忙給陰曲流拿來了毛巾抽打身上的雪花,並且抱怨道:「你看看外面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還下雪了?我們妖界這是要怎麼了?是要完蛋了嗎?」
「嘿嘿,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死怎麼生?說不定是好事呢?」陰曲流展開雙臂,示意點卯把自己脖子底下的雪花都一併擦乾淨。
點卯:「怕的是只有死,沒有生。這種安慰人的話你說給別人聽就算了,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事情還看不開啊,用不到這麼安慰我的。我知道,天有異象,一則是有人故意作亂,二則那就是天要亡我。前者還能勉強救一救,後者嘛,趁早就放棄吧,都是無用功。」
陰曲流接過點卯手中的毛巾,自己抽打起腿上的雪花,低頭笑道:「年紀大了是不太一樣,鬥志都沒有了。呵呵,所有年紀大的都這樣嗎?」
點卯抱著雙臂道:「肯定啊,我們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事情沒遇到過,還有什麼好爭好鬥的?倒是你們年輕人,動不動就挑戰這個挑戰按個,你們最後都挑戰成功了嗎?我看不盡然吧。不過年輕嘛,有資本,我這種老...」
「老?點卯,你要是都自稱老傢伙,我要稱呼自己是什麼呢?」
點卯的雙臂顫了一下,對著陰曲流笑道:「天氣變化無常,凍得我都出現幻聽了。」
「點卯,耳朵這麼長也不好用嗎?還是聽到了故意裝作沒聽到?是我年老色衰,不值得你回頭看一眼了嗎?」
點卯怔怔的望著陰曲流,呢喃道:「這聲音...」
「點卯,回過頭來。」
點卯呆呆的回過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點卯垂下了耳朵,有些失望道:「就知道是幻覺。」
突然,眼皮底下出現了一抹鮮艷的紅裙,紅裙上覆蓋著半身的白雪,紅白相間間,一雙細長的手伸在自己的眼前,好聽的聲音從上傳下來,「好可愛的耳朵,能讓我摸一摸嗎?」
點卯瞬間抬頭,對上了月青玉葉的笑眼。
「長耳朵精,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月青玉葉的笑聲猶如春天解凍後山間的第一股清泉聲,夏日荷花盛開的池塘里第一聲蛙鳴聲,點卯的眼眶子瞬間變成了和紅裙一樣的顏色,他委屈了許久,哇的一聲,捂著嘴蹲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