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臉上卻沒有半分大仇得報的喜色,她追問道:「屍體呢?不是當場誅殺嗎,可有屍體?」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要我說那聞鑒死了正好,」他臉上浮現出一樣的鄙夷之色,「哪有讓區區閹人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
見月慈沒有反應,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王鐵眼眸一轉,試探地將手朝她貼去:「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後日的婚宴……」
月慈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將手從桌上一收,冷靜道:「婚宴照舊,但我希望那天越熱鬧越好。」
不管聞鑒死沒死,婚宴那天她都要把三年前沒做完的事完成。
只是這次要做的更不一樣——她要當著所有賓客的面,親手殺了許達。
第8章 婚宴聞鑒在夜風中打了一……
聞鑒在夜風中打了一個噴嚏,遠處有什麼東西飛近了,撲棱著翅膀在他頭頂盤旋兩圈。
「滾下來。」
初一發出一聲古怪的鳴叫,像是疑惑,緊接著乖乖停落在主人的肩頭。
聞鑒伸出手,初一用喙在他手背輕重不一地啄了幾下。
「後日才到麼?」聞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後日是那個瘋女人成婚的日子。
白天時候許達高調地令人抬著聘禮去了劉屠戶家,無論是慈悲村還是七寶鎮的人都知曉了此事,而那劉屠戶像是意料之
中的收了聘禮,然後笑逐顏開地送走了許達。
除了在街上搶人那段,整個婚事從外人來看就像是你情我願,似乎挑不出什麼錯。
但月慈要他救她。
想到這,聞鑒眉間頓時一片陰鬱。
那女人給他下了毒,自製的,說不定只有她知道解藥,這讓聞鑒不救人也得救。更何況,目前他還需要一個遠離京都的容身之所。
聞鑒輕輕點了點初一的鳥頭,道:「一會兒替我送樣東西。」
——
今夜註定無法安然入眠,月慈躺在床榻上盯著頭頂的鵝黃色紗幔,心中思緒萬千。
除了即將成親的事,她更在乎的還是關於聞鑒的死訊是否為真。
其實月慈曾與聞鑒有過一次接觸,依舊在三年前,在她得知月霞被聞鑒命人殺死後,她試著用各種辦法溜進飛鳥閣內。
大多時候情緒總是占於上風,更何況月慈當時年紀不大,並未經歷過太多現實的捶打。她以為自己當初能溜進許府差點救下月霞,那麼這次也一樣能成功。
但飛鳥閣的守衛不像許府的那群酒囊飯袋,月慈在京都蟄伏許久,都沒尋到進千鳥閣的方法。
既然進不去,那在外面殺也是一樣的。
月慈又蹲守了一段時間,等到聞鑒驅離守衛獨自外出時,她悄悄跟了上去。
男人走進了煙花柳巷,那個叫做「半日閒」的青樓在京都中很是有名。
月慈心中冷笑,心想男人果然是男人,就算沒根的也一樣,改不掉骨子裡的淫//亂。
混進清樓對她來說很是容易,只要喬裝打扮成青樓里的姑娘,再蓄意接近,等到這該死的閹人和她共處一室時,她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男人沒叫姑娘,只獨自開了一間上方,月慈摸到房門口時猶豫一會兒,心中察覺出了細微的不對勁。
裡面的男人真的是聞鑒嗎?
月慈總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條準備上鉤的魚,她伸出推門的手遲疑著,又收了回來。
然而就在她即將轉身離開之際,房門驟然打開,裡面伸出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拽著她,將她拉了進去。
沒等月慈看清對方的樣貌,一道冰涼的物什便已經橫在了她的脖頸前。
「怎麼,都到門口了反而不敢進來?」
對方嗓音低啞冰涼,如同生長在陰暗之地的一簇毒藥,雖然好看,但有劇毒。
月慈只掙扎一步,那冰涼且鋒利的匕刃便堪堪劃破了一點皮肉,泛著輕微而細密的疼。
她的思緒一下子清醒了,咬牙切齒道:「你算計我,那人不是你。」
「難道不是你想算計我麼?」對方悶聲笑了下,依舊是冷的,「我倒是納悶,是哪個不怕死的傢伙派你來監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