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的女子縱馬狂奔而來,身後跟著眾多的玄武軍,他們拿著武器叫喊著。
「這人怎麼闖進來的!」
「快快!將人攔下,攔下!」
然而他們很快便知道了此人能直接駕馬而入的原因,幾名黑鳥衛緊緊跟在那名女子的身後,明雀拉緊韁繩將馬勒停攔在那群沒有眼力見的玄武軍面前,手持長劍喝道:「誰敢阻攔!」
黑鳥衛是聞鑒一手栽培的死侍,縱然一身黑衣,但衣上花紋不同,倒也好認。既是聞鑒的人,玄武軍一時停住了手,卻面面相覷著,不知剛剛縱馬過去的人是誰。
眼見那道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聞鑒心中一顫,恍惚回過神來,飛快朝下奔去,直到那馬近了,才將人一把拉住,接了個滿懷。
輕盈的,像是一片鮮活的綠葉,壓在了他身上。
月慈緊緊攬著聞鑒。她一路飛馳而來,身上染了冰雪的氣息,兩人貼得密不可分,冰雪消融,只剩一片暖意。
聞鑒熟練地蹭了蹭她,喊:「月慈?」
月慈又喘了兩口粗氣,才將狂跳的心按了回去,捧著那張臉道:「你不是要造反嗎?我跟你一起造。」
第63章 誅殺這世上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她
宮磚被擦拭得明亮,濺上水珠後能倒映出人身。
月慈坐在浴桶中,
朝門外喚了一聲:「聞鑒。」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聞鑒剛朝浴桶的方向靠近,就見月慈扯了放在一旁的方巾遞到他面前,懶洋洋地笑道:「掌印一直被人伺候,可曾伺候過別人?」
聞鑒眉眼渡上室內的暖光,接過方巾走到月慈身後,替她擦拭脊背,邊道:「你不該回來的。」
月慈眯著眼睛,一臉的享受,道:「就許你殺人,不許我跟風?那尉遲炯早晚要死我手上,殺了個德親王,怎麼不算是造反。」
聞鑒無奈嘆了聲:「二舅更要恨我了。」
月慈道:「萬般誤解總有消弭的一天。」
聞鑒抬起她的手,用濕濡的方巾一寸寸仔仔細細地擦過,到其手腕時忽地頓住,那裡被磨損出了猙獰的傷口,只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並未完全癒合。
月慈感覺他停下動作,睜眼看去,面對手上的傷全然不在意道:「沒事,過幾日就好了。」
聞鑒低頭在那道疤上親了親:「莊府的事我都聽說了,放心吧,姓莊的不敢抓你。」
他雖不會要了他的命,但難保莊家積蓄了多年的產業不會一朝覆滅。
月慈輕哼一聲:「我殺了他們的兒子,他們想抓我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想抓便抓,我又不是沒長腿,不會逃。」
一如既往的固執,不計後果。聞鑒覺得從前自己就是太過瞻前顧後,才把自己活成了這幅憋屈模樣,這點,他也要跟她學習。
擦洗過後,他又替她擦乾身子,一絲不苟地穿好衣裳。
聞鑒畏寒,屋子裡總是點著不少炭,暖和不已。
月慈赤腳繞到桌案前看了眼那些遞上來的書信:「尉遲炯呢?」
聞鑒走到她身後,將人輕輕環抱在內,腦袋耷在她的頸窩處,低聲道:「會找到的。」
那些書信下似乎壓著什麼別的,月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有心想拿,聞鑒卻劈手蓋住了她:「走,陪我睡覺。」
兩人上了榻,彼此擁著對方,聞鑒喜歡在她身上啃來啃去,偏偏月慈累了幾日,今日實在沒有興致,於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半是迷糊道:「聞鑒,你又不當人了。」
聞鑒便順著那隻手蹭了蹭,盡興後方才道:「休息吧。」
他往下鑽了些,反倒縮進了月慈的懷裡,緊緊貼在她身前。
月慈困頓地不行,安撫摸了那腦袋兩下,隨後沉沉睡去。
直到月慈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聞鑒才從她懷中鑽出,依依不捨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然後才翻身下榻,走到書案前拿出紙筆來。
——
翌日月慈去看了金惜,先前還一副陽光明媚的女子眨眼如被霜打,蔫蔫地耷拉著腦袋縮在屋內。月慈喊了她幾聲,她才抬起頭來,未語淚先流,把月慈嚇了一跳。
哽咽道:「陛下他,厭惡我……」
月慈一怔,猜到她約莫是知道了連心曼的事,又在心裡把尉遲鴻那個狗東西罵了百遍,才坐到金惜身邊,安慰道:「娘娘何必為那種人傷心,你什麼都沒做錯,他厭惡你,那是他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