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周妄也沒想到去吃飯也能遇到它們的具象化。
他能感受到自己進入那種領域的力量的充盈程度,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囂著的暴瘧,可他卻一點都沒憐惜自己身上狂躁氣息。
依舊暗中窺探那變得不一樣了的喬清疏。
自己是個冷血的怪物。
裴周妄一直都知道。
他也知道只要是同自己接觸久了的人都會死亡,因為各種原因,又或者是他們本來就有死亡的宿命。
喬清疏說的沒錯。
自己確實是個災星,晦氣東西。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人類正常的感知情緒,別人做什麼他都無所謂,親朋好友死掉也無所謂。
成年後,他依舊是和誰結婚也無所謂,生活條件很差也無所謂。
只是……
自從他發現喬清疏有些不一樣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也似乎悄然地發生了變化。
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
他倒是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是討厭不在自己控制範圍內出現的東西而已——
很快,喬清疏就拿著退燒藥和物理療法的東西進來了。
「先吃退燒藥。」喬清疏將藥丸放在手心,將溫水遞了過去。
裴周妄的視線停留在了藥上,沒有任何抗拒的拿起藥丸和水將其吞咽了下去,看著意外的聽話乖巧。
喬清疏鬆了一口氣,她還擔心對方對自己的防備太重而不願意吃藥呢,可當對方真的吃下,她又忍不住道:「以後不要太相信別人,給你什麼東西都直接吃下去了。」
「你之前說你不會做那些事情了。」裴周妄只是這樣說道。
她有些愣住了,對上那平靜沒有波瀾但能倒映出自己身形的眼睛,實在是有些無處遁形。
她頓了頓,又是有些兇巴巴的說著:「就算是我也一樣。」
「不要對人太好,誰要是欺負你,就打回去。」
畢竟,她雖然有感覺原主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不會再出現了,可萬一回來的呢?
那裴周妄的這個性子,還是會被人欺負得死死。
裴周妄眼底更是閃爍過了奇異的波動。
她的處事方式和那個「她」似乎完全不同,而且她似乎完全沒有在自己面前隱藏的打算……
是覺得沒有必要,還是說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不知為何,裴周妄倒是覺得是前者。
他的眼睛微微的壓了一下,隱秘的愉悅和奇異感更為濃烈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他又是升起了將對方徹底的圈在自己的領域內,想要一點點的吃掉香甜小蛋糕。
但他又從來不吃人。
也不是說真的要將人吃掉,只是想要那香味同自己融為一體罷了。
所以裴周妄特別糾結。
「……好。」他好脾氣地答應著,乖巧的面容看不出一點內心恐怖想法,甚至因為吃了藥而睏倦得昏昏沉沉睡去。
喬清疏卻有些無奈,她總感覺對方沒有聽進去自己說的那些話。
見裴周妄還是高燒不下,她拿出熱毛巾放在他的頭上反覆敷著,一直到天黑的昏沉沉,她才趴在床邊睏倦的睡著了。
而床上的人在察覺到了一旁人的熟睡後,也終於是緩慢地睜開了眼。
他緩慢的坐了起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終究直勾勾的盯著喬清疏的臉。
……對自己這麼照顧,究竟是想要圖謀什麼?
裴周妄湊近的看著喬清疏,微微偏頭輕輕的嗅了嗅她的頭髮,迷離的表情更是濃郁的要滴水了。
那股味道似乎是從靈魂里勾著他的骨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