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渺小跑上前,驀地懷抱住怔忡的少年,心疼不已地撫著他的後腦,輕聲呢喃:「不怕,不怕……」
少女的安撫如天降甘霖,穆忘朝漸漸平復了翻湧的心緒,眸中猩紅褪去,唯余迷惘。
靳無常分神照看迎真那方時,便見地上多了具魔修屍體,兩個年輕人疑似抱頭痛哭,他心生疑惑,卻無暇多想,這些難纏的魔修像是沖不散的螞蟻,他這般耗神,也才解決半數。
再耗下去不是辦法,看來他得使出絕招了。
靳無常落定心思,正待出手,忽然一道光芒襲來,似流星划過他周身八方,頃刻間,那些糾纏於他的數名魔修被切割了脖頸,掉頭殞命。
靳無常看清了那利光的真身,竟是一對日月金輪。
他尋光跡看去,詫然望見今歌白的身影。
是今歌白趁眾魔不備將其盡數擊殺,他便不可能是魔修的報信人。
……他當真誤會他了。
今歌白收下金輪,徑直飛躍至梨渺身前。
「好在趕上了,諸位可無事?」
梨渺抬起臉來搖了搖頭。
今歌白看她懷抱著穆忘朝的模樣,腹中便滿是怨氣。
他未動聲色,神態關憂道:「他這是怎麼了?」
梨渺:「阿朝耗光了力氣,他累了。」
穆忘朝無力垂在她肩頭,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呀,大師姐,你受傷了!」悉星河驚呼道。
迎真肩膀與側腹都裂出來數寸長的傷口,她微微動了動手臂,痛意便叫她眼眶不住顫抖。
「好在只是外傷,養些時日便好。」
悉星河心疼又擔憂地看著她的傷口,想碰又不敢碰。
「這得多疼啊……」
「敵人數量占優,平心而論,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迎真給自己施了個麻痹感知的陣法,暫時壓制住裂痛。
她側目看向靳無常,「只是……殺了這麼多人,終究還是招惹了魔宮。」
今歌白冷幽幽笑道:「先前靳兄說,天高皇帝遠,只要做得乾淨,魔宮未必知曉是誰人所為。」
靳無常看著滿地的屍體,渾渾噩噩地應了兩聲。
「對,對……得處置乾淨。」
他半眯著眼眸,熟練將眾魔修的屍身聚到一塊兒,拖梨渺身旁那魔修時,他留心觀察了兩眼。
滿身均是劍傷,不是他那陣修大徒弟的手筆,更不可能是那半吊子小徒弟所為。
靳無常瞥過少年手中劍,而後持書念訣,滔天烈火將屍首們燃成焦灰,他又挖出個大坑,將灰燼連同未熔的遺物都深埋進去。
今歌白漠然看著道人料理後事,心中嗤笑,如此偶然機會,讓他折了玉衡使的鷹爪,真叫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