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是「母親」安插在她身旁的守護者,某種程度而言,亦是將她牽往魔門的引路人。
所以……當渡火宮大門開啟,她目之所見的第一人是他,實在再合理不過了。
梨渺走進門內,望著男子的眼睛,淡笑道:「許久不見,白哥哥。」
今歌白烏睫輕垂,笑意愈深。
「你可知我等待今日,等了多久。」
他話語之中滿是柔情,梨渺仍能從中聽出那股壓抑的激動。
或許是這寬闊的宮殿中還有著旁人,又或許是此刻的身份使然,男子並未似從前那般,見面便耐不住親密舉動,他筆直地站在她身前,正如接待一位友人,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
「瞞了阿渺那麼多事,白哥哥,當真沉得住心。」
梨渺輕盈說著,今歌白卻從她眸中瞧出了一兩分疏離,不禁心下微驚,變了臉色。
「阿渺……我也是聽命於人,有些事未得指示,我只能守口如瓶。」男子深深看著她,語氣滿是真摯。
「在我大婚之日,引我夫君服毒自戕,也是聽命於人麼?」梨渺笑意不減,輕彎的眼眸卻添了分銳意。
今歌白睜了睜眼眶,頓覺血液煞涼。
「阿渺……」
他心慌一陣,剛一出聲,梨渺卻垂下了眼睛,自若道:「先帶我去見她,白哥哥。」
今歌白眸光顫動,只能闔了唇,沉默轉身,將她引去內殿。
梨渺靜默觀看著兩側的景象,那些陌生的面孔見到她跟在今歌白身後,眼神或是探究或是好奇,今歌白卻一路陰著臉,心緒混沌不明。
「尊主,人已帶到。」走入內殿,今歌白向長階上的絳衣女子俯首稟告。
梨渺抬頭望著那人,她與先前的神魂碎片看上去一般無二,冷艷絕倫,不怒自威,即便她已突破了一大境界,目視這渡劫期巔峰的人物,依舊難抑震撼。
魔尊身旁的紫衣天璣使依舊妖嬈而神秘,她轉來蒙起的雙眼,對梨渺淺淺微笑。
「你們都下去罷。」魔尊語音清冷。
纏姬略一頷首,緩步退下,今歌白也端臂行了一禮,離開前,又意味不明地望了梨渺一眼。
內殿空蕩冷寂,唯有二人衣著的顏色仿若還亮著一縷鮮活之氣。
魔尊踏著台階步步下行,姿態極盡優雅,梨渺訥然望著她,終於能靜心端詳起她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氣質大相逕庭,上次見她時,她並未覺得自己與她有絲毫相像。
如今透過妝容細細打量,才發覺五官的輪廓,的確是有三分相近的。
可梨渺望著她步步靠近,卻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
她仍未能琢磨好,該如何面對這位母親。
「你我二人終得相見,只不過,還是稍早了一些。」汝元先開了話匣,語氣略顯悠閒。
梨渺看著她淺淡的笑容,心情莫名放鬆了些許,她眼仁略微打了個轉,小聲問道:「為何?」
「有些事情尚未解決,我暫且還不能公開你的身份。」
汝元眸如冽玉,稍柔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