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察!」謝琅一力否認道:「他們既能隨意調用證物,焉愁藉此機會制出另外半塊!」
肅帝見他如此狡辯,更是怒極,他厲聲道:「你是說你的女兒刻意陷害你?!」
「焉知不是她見此番老臣做下錯事,怕遭牽連,故而行此舉,意欲劃清界限!」謝琅此時也算是口不擇言了。
謝忱池卻道:「父親說的沒錯,我的確在劃清界限。」
她望著謝琅一字一句道:「如若可以,我一點都不想生在謝家。」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羨慕傅別雲能夠成為一個將軍,也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羨慕沈淮序能夠隨意去讀自己想讀的書,更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羨慕廣陵公主能夠去往大瞿各處建造救濟堂與學堂。
她被困在謝府的高牆之中,束縛在三從四德里,不得片刻喘息。
她並不排斥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姑娘,也不排斥將來嫁人做一個溫婉賢淑的妻子和母親,可她不想只做一個這樣的姑娘、妻子和母親。
所以她拼命掙扎,親手替自己劈出一條路來。
謝琅望著這個平素端莊溫婉的女兒,看到了她眼中從未出現過的野心。
他從沒有想過置他於死地的會是謝忱池。
或者換一個說法,他從沒想過他的女兒會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頹然跌坐在地,到現在為止,他再說什麼都是狡辯了,肅帝不會信他,朝中大臣也不會信他。
一切都完了。
「千堯,你有何想說?」肅帝沉聲問褚千堯。
褚千堯聞聲抬眸看向肅帝,他臉上也受了傷,被越行簡的劍劃了一道血痕,不深,卻流出了血,先前沒注意,此時卻有了痛感,他抬手撫上,感受到微微刺痛,皺了一下眉,而後問道:「陛下想聽我狡辯還是認罪?」
「放肆!」
褚千堯渾不在意地冷嗤一聲。
不論肅帝如何處置他,他都不會死,一切還未結束。
他隔著眾人對上褚暄停,眼中沒有半點溫度。
「來人。」肅帝下令,「傳朕旨意,四皇子褚千堯聽信奸人讒言,以下犯上,不敬君上,著去其姓氏,罰其終生幽禁四皇子府,思過己身。丞相謝琅、戶部侍郎謝思齊及北府軍中郎將謝誠爻心思不正,意圖謀反,罪大惡極,今奪其官職,卸其衣冠,打入刑部大牢,十日後午門斬首示眾。」
肅帝沒殺褚千堯不少人都有些驚訝,畢竟四皇子此番意欲弒君,意圖謀反。
肅帝卻不管其他人如何想,他看向沈懿,「沈懿聽旨。」
「臣在。」沈懿上前跪下身行禮。
「此事交由你去督辦。」肅帝道:「務必理清證據,錄下口供,行刑之日公示於天下百姓。還傅家公道,告慰永州十萬大軍英靈,讓四城百姓安息。」
沈懿鄭重叩首,「臣遵旨!」
「剩下的事情。」肅帝看了一眼褚扶清,疲憊道:「扶清,你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