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已經明確宣布,在藺家角的問題上沒有任何退讓的可能,他向省市各級領導送去保稅區規劃的同時,做出實際行動,在藺家角突擊搭建了一棟活動板樓,並將保稅區建設指揮部的牌子掛了上去,張大官人利用這件事向所有人表明了態度,保稅區的規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這廝從初到濱海的低調迅速恢復了他的強勢狀態,現在這種強勢更變得侵略性十足。
張揚也知道這件事隱患不少,其中最大的隱患就是華光在濱海的五百畝土地,如果那五百畝土地的所有權被趙永福成功得到,那麼趙永福就有了和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本,張揚可以製造輿論,可以對抗上級領導,但是他掌控不了蕭國成,蕭國成才是那五百畝土地的實際持有人,如果蕭國成堅持把那塊地轉讓給趙永福,那麼這件事就會變得更加棘手。
可是張揚和蕭國成素昧平生,唯一的聯繫就是薛世綸,他希望通過薛世綸的關係能夠說動蕭國成,就算不能讓蕭國成將土地轉讓給政府,至少也要讓他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總而言之,只要這塊地不落在趙永福的手上,事情就會好辦的多。
周四的時候,蕭玫紅打電話給張揚,告訴他蕭國成已經抵達北港,現在正在休息,她已經幫張揚約好了下午四點鐘來白島見面。
張大官人聞言也是激動非常,後天就是慶典日,方方面面的嘉賓就會陸續到來,現在和蕭國成見面最合適不過,趙永福目前還沒有回到北港,自己和蕭國成只要談妥這件事,就等於完全掌握了先機。
為了和蕭國成的這次見面,張揚特地準備了一番,事先做了一些功課,對蕭國成,對他的華光集團做了一些了解,不過蕭國成這個人很神秘,有關他的資料很少,張揚又特地給薛偉童打了個電話,向她詢問蕭國成的一些喜好。薛偉童告訴張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蕭國成喜歡書畫。
其實很多富商對書畫都有著相當的偏愛,藝術品這玩意兒不但可以凸顯自身的素養,選對了還能保值升值。
張大官人投其所好,特地寫了一幅字,這幅字也是蕭國成最喜歡的《琵琶行》,應該說張大官人對今天的見面還是很用心的。
張揚準時來到白島觀邸一號,蕭玫紅在門前等著他,微笑道:「張書記很守時!」
張揚道:「求人辦事,怎麼都得表現出誠意。」
蕭玫紅笑道:「我叔叔還在睡呢,時差沒倒過來。」
張揚道:「沒關係,我等他!」
蕭玫紅將張揚請到客廳內,給他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張大官人抿了口咖啡,輕聲道:「蕭先生這次準備在北港呆多久?」
蕭玫紅道:「後天就走,不過他會在國內呆一段時間。」
張揚點了點頭。
蕭玫紅喝了口咖啡笑道:「最近的新聞報紙我都看了,泰鴻的負面新聞不少。」
張大官人道:「我倒沒留意這方面的事情,都說泰鴻什麼?」這廝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蕭玫紅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揚一眼,她心中早就猜到這一系列針對泰鴻集團的事情都是張揚做出來的,張揚裝得倒是挺像,仿佛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蕭玫紅道:「趙叔叔很生氣。」
張揚道:「他生不生氣和我無關!」
蕭玫紅嘆了口氣道:「他那個人的脾氣你可能不了解,認準了的事情肯定會一條道走到底。」
張揚微笑道:「聽起來和我有幾分相像,不過有些路太窄,容不下兩個人並排走。」
蕭玫紅道:「所以就得有人讓步,一前一後走就沒問題了。」
張揚道:「我沒有讓步的習慣。」
兩人說話的時候,聽到樓上傳來咳嗽聲,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樓梯上,蕭國成五十三歲,頭髮花白,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看得出他的健康狀況並不好,身體偏瘦,後背微駝,臉上卡著一副板材架的黑框眼鏡,灰色襯衣,黑色褲子,腳上蹬著一雙黑布鞋,從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富豪氣質,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寒酸,這樣的一個人,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學者,總之絕對聯想不到一個成功商人。
張揚跟著蕭玫紅站起身來,蕭國成緩步走下了樓梯,他微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書記,幸會幸會,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張揚笑道:「從西半球飛到東半球,總得要有一個適應時間。」
蕭國成邀請張揚坐下,他留意到張揚手中的捲軸,指了指道:「字還是畫?」
張揚道:「這是我寫得《琵琶行》,特地送給蕭先生。」
蕭國成饒有興趣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