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待璃月再說什麼,便先一步往亭子外走了。
璃月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卻也只能按捺住重新坐下。
席上眾人又開始聊起來其他話題,
「如今時新的雲紡紗,料子倒是不錯,製成的衣裙也很是好看。」
「可不是呢......」
璃月自動忽略她們說的話,視線不住地望向桌上的甜羹,眼睛微微動了動。
她今日卯時便起,匆忙間用了膳食,梳妝打扮後,午時過了歸宗宴,到了現在都還沒進食。
熬不住已經開始打鼓的肚子,還是伸出手拿起勺子喝了幾口甜羹。
柔潤的質感在舌尖化開,清甜可口,很是好喝。其餘的沒過她眼的吃食她都不敢動,實在是昨夜夢中所見有些駭人。
許是心裡作用還是怎的,腦海中剛剛滑過昨夜的夢境,就覺得心跳在加速,一股燥熱感從深處傳來。
璃月當即抬起頭看向周圍,幾人談論的聲音還在,只是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般看不真切她們的神情了。
心中當即咯噔一下,意識到不對勁,她按耐住心慌,身體微微前傾,借著寬大的袖口,右手當即落在大腿內側的血海穴上,輕輕按壓。
血海穴有化血為氣、運化脾血之功效,刺激這個穴位,可以調節體內氣血的紊亂。
接著,左手微微下滑,看似不經意地拂過右手,手指卻趁機按壓住了手腕內側的內關穴。雙腳也沒有閒著,右腳的大腳趾輕輕點地,暗暗刺激著隱白穴。
恰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左側傳來,「妹妹今日穿的衣裳也是雲紡紗的料子,倒是極其襯你。」
是慕婉泠。
璃月眼眸微微下垂,長長的睫羽遮掩了眸中的迷亂,嘴角亦是掛著淺淺的微笑,除了面上微微發紅,呼吸紊亂,不仔細看,整個人與之前並無不同。
趁著藥性還未全發出來,又被她按壓學位緩解了些許,璃月當即正了正神色,站起身來。
只是藥性比她想的還大上幾分,腳下綿軟,一時間沒適應,差點沒站住只能將雙手撐在桌面上穩住身形。
「妹妹這是怎麼了?」坐在璃月左側的慕婉泠也站了起來,還伸手扶住了她,關切道:「你的丫鬟也沒在這兒,不若我扶你先去休息片刻?」
心跳越來越快,璃月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手上使勁想要將她扶住的手扒開,「不必了。」
她挺直背脊,端的是氣定神閒,朝著幾人行禮道:「抱歉,璃月先失陪片刻。」隨即往亭子外走。
席間眾人皆面面相覷,驚鴻一瞥之下她們看的清楚,清平郡主肌膚如雪,此刻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同春日裡綻放的桃花,嬌艷欲滴。
那彎彎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眸中水光瀲灩,朱唇輕抿,話音悅耳卻帶有微微的喘息聲。
很是勾人。
她們這些閨閣中的貴女自是不懂這般模樣是發生了什麼,轉頭便忘了,繼續談論起來。
一邊快步走出園子,走進廊道的璃月,使勁掐住手心軟肉,哪怕滲出血跡也不鬆手,只希望能以痛意換回幾絲神智。
方才一番按穴雖緩解了片刻,但她卻感覺到體內的燥熱越來越烈。腳步也越來越綿軟虛浮,前方熟悉的廊道也有些看不見了。
只能按照感覺往昭月閣的方向走。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不知從何而來,「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我帶你去房間歇息歇息......」
是蘇丹......「別碰我。」
璃月想要掙脫便無法反抗地被人扶著走,走的越來越偏,廊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察覺到走的位置越來越遠,又被她挾持著不知要去往何處,生怕夢中所見會成為現實,璃月喘息著道:「你若愛慕沈瀾之你去尋他便是,給我下藥做甚,你該知曉若是他開口,我與他之間的婚約便做不得數。」
「你就算毀掉我的清譽亦是無法達成目的,何必呢?」
「你現在將解藥給我,我便不與你追究此事。」
今日她千防萬防,還是中了招,夢中那房間內只有她與沈瀾之,她癱軟無力倒在床上,沈瀾之坐在床邊,這人最後要是知曉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知會不會後悔今日所做之事。
不知是哪一句刺激到了蘇丹,
她見已是臨湖,周圍亦是無人,也不裝了,一把將她推搡在地,尖銳的聲音緊跟而來,「蘇璃月,你個賤人!」
面色癲狂,眼底滿是妒忌,「同是蘇家女兒,憑什麼這婚事給了你。憑什麼你一回來便被封了郡主,滿是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