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沒她的藥袋子來的順眼。
楚梵這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著的那般簡單,
她可沒忘方才是誰用摺扇將那飛來的筷子打落,那可不是文臣該有的反應。
再有......此前在長生橋上他便扮做瘋子跑向她,若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只是為了演戲引蛇出洞。
可在那些黑衣人提著刀就要砍到兩人時,他為何不反抗,反而只是躲在她的身後,要她去護著他。
唯有一個解釋......這楚梵知曉她手中有能自保的東西,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接近她,
以報恩為由便是最好不過的藉口。
而那個夢......長生橋下,浮屍睜眼。
她的夢境從未出過錯,那夢可是在提醒她,那是假死,莫要信了楚梵?
這楚梵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而沈瀾之......
是不是爛木頭她不做評判,但確實內斂深沉,看不透。
一番心緒波動,璃月長長嘆了口氣。
罷了,
師父常說:盡人事,聽天命,做好份內事。
她守好本心便是。
......午時,天氣卻算不上熱,街頭吹來的風甚至還有些冷意,馬車悠悠前行著,車內氣氛卻是有些微妙。
璃月端坐在馬車正後方的軟墊上,素白色的帷帽遮掩之下,她略微垂首看著地上,看不出是何種情緒。
沈瀾之坐在她右側,身上也穿上了之前給璃月披上的外衣,坐姿端正,卻是面色冷峻,瞧著便算不上高興。
此前,他在長生橋上見著璃月與楚梵為了躲避刀刃落入了河中,那時他就要如昨日那般脫去外衣將人救上來。
不待他有動作,就見璃月在水中如魚得水,甚至還有餘力去將沉入水中的楚梵救上來。
那時,他便意識到昨日璃月是在將計就計,報復甦丹,亦是回想起魏老曾言明她不似溺水之狀。
他才會在璃月救上來後說她昨日是落湖之際撞到了頭,才會在會游水的情況之下沉入湖中,以此來杜絕有人用此來重傷她。
可這丫頭,像是沒察覺他的良苦用心般,任由楚梵氣他。
璃月只覺得右側有些涼颼颼的,不作他想就看了過去,卻只以為是馬車窗外的冷風灌入而來的涼意,根本沒往沈瀾之身上想。
楚梵坐在璃月的左側,斜靠在馬車壁上與沈瀾之相對。
坐在車廂最前方的陸銘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張嘴卻又欲言又止,一直忍不住要說話,「不是,大理寺應該沒那麼窮,怎麼不多租一架馬車?非要四人擠一個車廂?」
璃月抬頭,透過輕紗看了看他,又撇過頭,
別看她,她是最早上的馬車。
緊緊跟在璃月身後上馬車的楚梵,敲了敲手中的摺扇,嘴角微翹,「誰知道呢,我又不是最後一個上的馬車。」
沈瀾之氣笑了,「本官亦是沒見過,還有人會跟著他人未過門的妻子同乘一架馬車。」
這話一出,馬車內又靜了下來,氣氛越發微妙了。
沈瀾之狀似恍若未覺般抬眸,略微彎了彎嘴角,眼底卻閃過一絲暗色,看向楚梵,「楚大人,據我所知,你雖在三年前會試被聖上封為探花,卻在圍獵時從發狂的馬兒前救了聖上,是會武的。」
「這久安街亦是你來京時居住之地,以孫紀引出幕後黑手還是你在聖上面前提的。」
「可方才在長生橋上,你為何不反抗?竟讓清寧郡主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境來相救?」
這話,便是在說楚梵會武卻沒有動作,反而讓璃月去救他,有意為之、是居心叵測。
「這不是......」
楚梵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璃月,察覺到她亦是看了過來,目光微微閃動,卻又移開視線嘴角彎了彎道:「我這不是假扮成了孫紀嗎?瘋子哪還會記得自己會武啊?」
「不巧,楚某才上了那長生橋便瞧見郡主的帷帽被人撞落,驚鴻一瞥之下就被恍了心神,只記得要扮作瘋子。」
「那般情況下,卻也想與美人產生交集,便自發躲到了郡主身後。」
說著,他又看向璃月,笑得張揚,「不曾想阿月生得柔弱,卻是隨身帶著毒,臨危不懼地救了我。」
這話說的,竟是直接承認了他就是居心叵測,就是有意為之,就是想與璃月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