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匪夷所思地看著陸嶼洲剛剛還因為不滿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漸漸地勾了起來，仿佛是一個雕塑大半夜突然笑起來一樣毛骨悚然。
「當然有啊。」
陸嶼洲開口，設計師一愣，才發現陸嶼洲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陸嶼洲說著話，眼睛卻望向屏幕里季渢的頭像。
抱著鳶尾花的那隻手，讓人想起那個播放量賊高的機場出櫃視頻。
二十歲的戴著墨鏡的我行我素的漂亮撩人的季渢。
「好了，那就這樣。」
「剩下的就先緩緩吧，」陸嶼洲的語氣明顯換了一個度，甚至善解人意道，「再多了你們一時半會兒應該也做不完。」
「那就這些，修改方案下周之前發給我就行。」
天哪，甲方居然還主動關心他們的工作量了？！
剛剛發消息的那位是菩薩嗎？
設計師眼神冒光，便聽到陸嶼洲回頭又道：「但是壓軸那件的定稿時間不會變。」
他說：「我要趕著送人呢。」
*
陸嶼洲抬手為季渢打開車門。
「等很久了嗎？」
「還好，」季渢說，「結束之後又做了單訪。」
「不過初禾一直問我為什麼跟他一起，還說有團隊的一些問題想要請教我。」
「跟他一起有什麼好。」
陸嶼洲說著打開儲物格，將為季渢準備好的毯子眼罩茶包香薰統統拿出去，毯子鋪開蓋在季渢腿上，雖然季渢的膝蓋早就好了，這人還是有一種要好好養護著的錯覺，並邀功道：「他還需要你照顧，能有我這麼貼心嗎？」
「你自己不也是小孩一個？」
「什麼？」
「沒什麼，」季渢笑了笑，「我說陸老師真是全天下最貼心的人了。」
陸嶼洲這才滿意地輕哼一聲。
季渢唇角勾了勾沒說話，自打那次嘗到甜頭之後，陸嶼洲就像是劃領地的小狗一樣不斷地試探著季渢的邊界。
而季渢確實也配合地、縱容地一退再退。
他允許他用自己替代別人的位置，允許他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將兩人的生活交融在一起。
直到現在。
季渢看著陸嶼洲給他系好安全帶，隨後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啟動車子，很自然地聊起剛剛的話題：「節目那邊怎麼樣？」
季渢微一挑眉。
這段時間的同居讓他們有遠超於朋友的親昵和熟稔，包括遠超於友情的聊天界限。
季渢故意模糊地了這一點，出於對親密關係的忐忑，陸嶼洲也十分配合地安於現狀。
這樣的關係確實比之前做床伴的時候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