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關係很好哦,」護士姐姐自問自答,「他很關心你誒。」
透過護士姐姐的神情,易純猜她產生了某種誤會,只好用他們住在彼此隔壁、他幫她很多消解這種誤會。
易純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臨走之前她開玩笑說你的右耳朵安全咯,但是近三天不要沾水,如果洗澡的話要繼續用塑膠袋包住。
易純走出換藥室,醫院長長的走廊被盡頭的窗戶映成深綠色,坐在一側座椅上的人轉頭看過來,摘掉耳機,見易純站著不動,微微挑眉表示疑問。
下一秒鐘窗外便電閃雷鳴,頃刻之間雨水猛地降落,前些日子沒下成的雨終於在今天晚上下個痛快。整座醫院大樓仿佛都在震動,落到地面上的水汽向上凝聚在建築物周圍,刺眼的電燈光包裹走廊上的人群,水汽和燈光浸濕他們的身體,呼吸沉重而清涼,站成霧氣瀰漫森林裡沉默的植物。
易純仿佛聽得到雨打芭蕉葉的聲音,無端想到那天晚上蔣域翻窗進來的場景。
所以她和蔣域是什麼關係?才能解釋蔣域頻繁幫助她的原因。
易純直接開口詢問,蔣域,你覺得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只是太過突然,蔣域表情迷茫兩秒鐘眼神才緩緩舒展。
易純,你覺得你同我是什麼關係?其實這個問題你不用向我確定,你想要是什麼關係都好。同樣,我也不會這樣問你,我們彼此都擁有給關係下定義的主動權,不過以後我可能會向你詢問,你關於我們關係的定義。
蔣域說完這句話伸出手,路過她右耳的軟骨位置時稍作停頓,輕聲說:「希望到時你會回答我。」
暴雨不停歇,易純在一陣雨聲中思考蔣域話中的含義,頭一次覺得腦袋裡的知識匱乏得可憐。
自她記事以來,在與外界建立一切關係的時候,世界自然存在所屬權,好比王麗華將她看成自己的女兒,王琴也將她看成自己的女兒,她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是不同的所屬物,甩著水撲向她的小狗也是這樣,它是易純的小狗,所以屬於她。
時針再次撥回某天易純追問蔣域自己長得像誰的時候,易純長得就像易純,為什麼非要在自己身上找他們的痕跡。
如果身體中的河流可以倒流,血緣關係就會不存在。如果河流持續向前,無論是支流還是幹流,它們最終還是要匯入無際的海洋,支流從何而來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蔣域停在耳朵軟骨上的手指繼續往上,遲疑一會,最後將整個手掌放在她頭頂,很像摸貓的手法,易純察覺到那是一種安慰訊號,於是接收之後點頭,表示她現在還不太明白,但是相信過不久就能理解,並能給蔣域一個合適的答案。
不料蔣域略帶無奈地笑出聲,輕輕颳了下她的軟骨部位,「理解什麼呢。」
「我可以是任何人,你也能把我當成任何人,至於答案什麼的,等我問起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在他們即將踏入那場暴雨之前,蔣域是這樣對她說的。就在同一天,蔣域告訴她快要攢夠獨自生活的費用,不久後便會搬離公寓,易純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蔣思明商量的,不確定他們之間是否存在某種交易。
脫下來的濕裙子泛著潮味,易純聞著這些氣味跌入被水汽浸濕的被子裡,迫切想要尋求那個問題的答案,最好趕在陽台外的暴雨結束之前。
第12章 企鵝帳號里的無花果國王……
那年12月,易純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社交帳號,起因是有款遊戲很火熱,她沒有帳號無法綁定遊戲。
她記得那天颳了很大的風,期末前的最後一場月考成績出來,她同樣乘著公交車回公寓,從生鏽的街道往回走的時候碰到路邊一家網吧,遊戲的海報立在網吧門口,音響里播放遊戲
里的曲子,是一首英文歌,聽起來很像從地球乘坐飛船飛到太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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