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好的，路上小心。」
他與她握了手，就如第一次見面那樣。小水覺得手心濕漉漉的，甩了甩手，生怕黏上誰的氣味。那天晚上，去島上的人終於回來，大家聚在酒店的宴會廳吃飯。
老龜遞菜單給小水，笑道：「點幾個孟經理愛吃的，他最幸苦。」
良生笑了笑，雲圖的人對他挺尊敬，而他本身也沒架子，他們合作得很愉快。他叫了幾瓶酒，杯盞互碰，其樂融融。
楊青龜說：「響鈴的收尾調試花掉四個月，因為設計的時候有點問題。他們是照技術規範做的，不懂結合實際經驗。」
良生表示認同，又說：「我這裡多數是紙上談兵，不及你們實際經驗多，我是相信你們的。總部對海鏈很重視，要求的工期緊，各個環節不准出錯，希望大家再幸苦一年。」
楊青龜帶著他的團隊，都笑道：「孟經理，你相信我們，我們自然不負所托。」
良生發覺小水說話不多，吃得又少，就低聲問：「怎麼了？臉色不好，不舒服嗎？」
老龜喝多了，看著他倆笑：「孟經理，早點成家立業，小水自然就開心了。」
他們又住了一晚，然後結伴回去。其時沙伯勛已然打過幾個電話，要求看一看報價。他知道兒子的話不可靠，所以想聽老龜和小水的意見。今天十九號，價格已經做好，雲圖準備晚上討論。
大聖從閣樓走下來，發現小水坐在電腦前。只有九點，他叫她下午再來的，可她已經來了，專注看著電腦。他走近，原來她在網上查看卡爾的履歷。
他們的行業圈很小，只有幾家同行，不過那些人來來往往。但卡爾是外國人，近兩年做的項目都在國外，履歷又寫得眼花繚亂，這樣就很難找到熟識他的人。
「怎麼，你對他很感興趣？」他笑道。
她抬起頭：「知己知彼嘛。想起以前，老沙總教我怎麼看人的履歷。我很久沒這麼做了。」
「那正好，今晚卡爾跟我約在麋鹿莊園，你陪我一起去。不用看履歷，看真人吧。」
她有些警覺，眼睛眨了兩下。
「怎麼了？」他倚著桌子望她。
小水假裝很隨意，問他：「哦，是他邀請我去嗎？」
他笑道：「沒有，是我邀請你。」
小水馬上說：「那裡風大，我不去了。我的腦袋撞了一下。」
大聖走過去，真想檢查她的腦袋。剛碰到她，她一怵，連忙後退。
「哪裡撞到的？」
見她不回答，他抽出支煙，猛吸一口：「是不是在酒店撞的？」
小水摸了摸後腦勺：「對啊，不過現在不疼了。」
「那也算工傷的。」
小水覺得他有點言外之意。雖然他做生意粗糙，但對人情世故很敏感。她不敢與他對視，怕給他看出什麼。
「小水，你覺得我們報出的價格，中標希望大嗎？」
「同行業里，雲圖是最優的選擇。」她給他吐的煙嗆了，被迫說出實情，「就怕卡爾先生不喜歡我們。」
她表述得委婉，但表達很清楚。大聖摁掉煙，她想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小水有點無助，若合同真的搞砸了，他會不會怪她，公司會不會開除她。他出去了，依約去麋鹿莊園，一直沒有回來，連午夜的視頻會議都沒參加。
隔日就是二十號，雲圖需正式遞交報價文件。小水沒有回家，惴惴不安，從半夜等到清晨，從清晨等到中午，他還是沒有回來。米娜打電話來催促，提醒她截至時間是下午四點，四點之前一定把郵件發給她。
他去哪裡了？她在門廳走來走去，猛然聽見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連忙跑出去。大家看見老闆回來，皆長舒口氣。老龜有點生氣，覺得他不負責任，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居然不見蹤影。他把沙伯勛的指示傳遞了，叫他們把價格再壓百分之五。
小水解釋：「老沙總的意思是先讓利，拿下這個合同，因為之後希瑞製藥在蛟州有筆大投資，我們還要與諾曼合作…」
大聖說他知道，他沒什麼意見，叫他們把文件拿過來，他利索地簽字蓋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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