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長於一個由完美秩序所主導的世界,年少時,他是玉潔松貞,舉棋若定的謝家嫡長子。
成年後是纖悉無疑,宗親尊敬愛戴的謝家家主,不到而立已是大燕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更是下屬眼中無所不能的主人,同僚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針,陛下的左膀右臂。
不出意料,他的一生都會是完美得毫無瑕疵,他會娶一個出身名門,秀外慧中的妻子共度餘生。而不是在一個偏遠的小鎮上,對一個別人的妻子產生狩獵的興趣。
不,應該是摧毀,他想要從那個女人云淡風輕的臉上看見絕望,痛苦,崩潰,定然會很有趣。
這種感覺甚至和那種搞垮政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快感不一樣,又有種相同的,令他血液叫囂著的刺激感。
他有時候就在問自己,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破壞掉他完美的秩序,留下一個不堪的污點嗎?
可是他的人生就是過於順遂,也宛如一灘死水,如今有人往裡面扔了顆石子,泛起漣漪。
他怎麼能錯過,哪怕,明知那顆石子會破壞掉,他所謂的完美平衡。
今夜明月懸空高掛,黑鴉低飛暮暮。
等屋內確定沒有人後,一個穿著清涼的姑娘推開門走了進來。
屋內並未點燈,僅剩下月光照明,也讓滿室內曖昧如煮沸的熱水,翻滾沸騰。
臉上沒有一絲嬌羞的春娘先是將男人移到床上,隨後扒開男人的衣服,手指逐漸往下。
可是一炷香都過去了,那處依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但是怎麼可能啊,她又試了幾次,臉上的愕然震驚之色更是濃得遮都遮不住。
要知道這酒里可是下了迷情香,否則就算是在正人君子的男人都會有反應,除非…………
想到某種可能的春娘神色古怪的取過被子給他蓋上,一刻不敢耽誤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春娘來到隔壁院子,將前面屋裡所發生的事皆一五一十的到來。
「沒有反應?他喝了那麼多加料的酒,怎麼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聽完後的白簡瞪大了眼珠子,簡直是不可置信。
按理說,就算對方是個再剛烈的男人,吃了那種藥怎會沒有反應。
除非………
白簡想到某個猜測,嘴巴長大得連話都要說不出來。
所以,那位崔夫人成婚那麼多年,仍是處子之身!!!
雖說身份依舊低賤得配不上大人,但是最起碼比前面能讓他好接受一點。
………
崔玉生宿醉醒來,頭痛欲裂得完全忘記了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最後謝兄說的借妻生子一事,後脊跟著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意。
一個人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些事,除非………
隨即搖頭否認,謝兄這樣的人物,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前仆後繼。想來是他昨晚上醉得厲害,連他說的話都給記得亂七八糟。
因昨晚上醉了酒,回春堂里又沒有沐浴的地方,崔玉生決定先回家一趟。
正準備拿衣服送去回春堂的玉荷看著推門進來,滿身酒氣的男人,眉心微擰:「夫君,你怎么喝了那麼多酒,就算你要去喝酒,也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要不我會擔心的。」
玉荷的話還沒說完,猛地看見他後頸上的一抹胭脂印。
她素來不愛塗胭脂,何況還是沾在後頸這種只有親密接觸才會碰到的地方。
難不成,是夫君他……但想到他拼命隱藏的秘密,興許是病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唇瓣輕抿的玉荷壓下眸底思緒,轉身往廚房走去:「我去給你燒個水,你先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不用,我洗完澡後直接去醫館就好了。」崔玉生摁了摁酸脹的眉心,並不認為這有什麼。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熬夜看醫書,第二日繼續去坐堂的列子。
知他是個什麼性子的玉荷也沒有再勸,只是讓王媽幫看一下火,「那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
崔玉生見她要走,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拉過她的手腕,隨後從身後摟住她的腰,熾熱的呼吸似滾燙的岩漿噴灑在她的脖間,「玉娘,你會不會恨我,直到現在都沒有給你一個孩子。」
玉荷伸手回抱住他,埋首在他並不算瘦弱的胸腔,「不會,因為我能遇到夫君,還嫁給夫君就已經很幸福了。」
「孩子對我來說不是必須的,對我來說,此生最重要的是能和夫君相守。」
因她一句話,崔玉生的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溫暖的清水中,連骨頭都泡得舒軟,順暢。
「玉娘。」男人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白皙纖弱的脖間,帶著神聖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