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禮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你有把握殺了它嗎?」
郁聲:「只要你把戒指給我,我就有方法。」
格禮絲毫不肯退讓,寒聲道:「你告訴我使用的方法,我可以替你使用它。」
……
在兩人中間的觸鬚慢慢膨脹。無形之果對於他們的速度並不滿意。
郁聲的心跳因為身體狀況的變化而加快。她體內某種屬於生命力的物質,在加快運轉。
她也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
郁聲開口:「你的異能…可以制定一些規則吧。你可以對我使用一些規則。比如不能傷害你之類的。」
格禮打量她的目光並不友善。只不過現下,面對無路可走的境地 ,他選擇了豪賭。
格禮在郁聲的手背上蓋了一個烙印,解釋道。
「今天之內,如果我受到任何傷害,這些傷害都會轉移到你身上。現在,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牆壁,我之前融化過它一次。」
條狀的觸鬚在後面翻滾。
霧蒙蒙的牆壁像流動的水,晶瑩剔透,閃爍著別樣光芒。這些說到底也是無形之果的化身,只要用足夠的污染填滿,它就會消失。
格禮的手抬起來,放在頭頂的牆壁上。
直到頂端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洞。
洞的外面,是無形之果的本體所在地。
郁聲舉起了手,手指穿了過去。在手腕的地方,牆壁又嚴絲合縫地關閉了起來。
由於隔著一面牆,郁聲看不太清外面的情況。
只能看見【遠行者的凝望】,正散發出紅藍交織的微弱光線。
剛剛透明的牆壁,正在慢慢變成凝固的白色。
【遠行者的凝望】,開始起效了。
——
雷蒙最近連著幾天,都魂不守舍的。
之前執行任務,完成度都高的驚人的傭兵,最近連接一個尋找寵物的任務,都失誤連連。
好友問道:「你最近是怎麼了?污染加重了,你的腦子也跟著被侵蝕了?需要喝口純淨水醒醒腦嗎?」
雷蒙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甩開,冷硬地說:「請不要隨便碰我——還有,你這又是從哪裡偷的?」
好友吊兒郎當地盤腿,坐在成箱的貨物上,手中的水平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你放心,都是從前面幾個街區偷過來的。那些人不會在乎這些水,也不會跟來后街的。」
他又用手敲了敲底下的木箱子。
「這就是你這次要運輸的貨物?什麼稀罕物能用木頭裝?——你把這木頭單賣,都能大賺一筆吧!」
雷蒙沉著臉,把人從木箱子上拽了下來。
「答應僱主的事情,卻不能輕而易舉做到。下次在我發現你偷后街的東西,我就打你。」
好友假裝害怕的樣子:「那我可真是怕了。」
海文城德爾天空,今天竟然是純淨的藍色。雷蒙出門的時候沒有忍住多看了幾眼。
儘管沒有人在意,但這的確是他們為數不多,能夠免費擁有的東西。
這次送貨的地點在第三區。
海文城其他城區,都對后街的人,並不友好,如果不是這一單的優惠豐厚,他根本不會去。
雷蒙出去的時候,又看見好友提著半個空酒瓶,邊走邊哼歌,時不時還拿起酒杯往嘴裡猛灌著空氣。雷蒙不用猜測,也知道,這個人大概是腦子被污染鏽蝕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地說了一句:「那天我幫你找到的那份工作,雖然辛苦了點,但只要努力,還是能勉強活口的。」
好友是個畫畫的行家,他對線條以及造型有著特別的天賦。
后街不需要畫家,可海文城的世家們卻很鍾情這類手藝人,如果能攢齊錢,去買個黑戶,在海文城混個幾年,說不定還能和世家搭上關係。
好友的腦袋裡的污染,被某種神秘力量瞬間抽乾了不少。
他愣在原地,發呆了好久,才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攢錢?」
「嗯……我剛才想了想,你的提議很好。我是該好好生活了……我怎麼一直渾渾噩噩了這麼久?」
雷蒙奇怪朋友的變化,但更多的是欣慰。他提著木箱子,走出后街。
他每走一步,就要回頭看好幾遍。
只是無論看多少遍,內心的那張臉都沒有出現。他沮喪地回到后街,路過他們相遇的那條小巷。
沮喪沒有持續太久,雷蒙很快從這種無力與失望中掙脫出來。
與其把生活寄希望在這些無望的幻想里,倒不如好好把握行進的每一秒。這才是他能夠抓住的東西。
——
莊恣焦頭爛額地指揮著重歸者重建雕像。
八十五周年紀念日的雕像,本來馬上就可以竣工。但在某個晚上,雕像忽然長出裂紋,隨後「轟」地一聲。巨石滾落,在地上滾了幾十米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