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默默的望著她,那雙眼睛輕淡淡的,卻仿佛夾雜著一些幽深無奈的嘆息。
白箏不知道怎麼了,竟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
幸好後者在她糾結時就已經再次低下頭,努力的擦拭地上的血跡。
病房內再次陷入寂靜中,除了偶爾移動位置的輕微擦拭聲,別無其他。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左右,白箏揉了揉蹲的發麻的小腿,隨著對面崔雨的動作一起站起身。
崔雨瞥了她一眼,走到病床旁,彎腰拉了下什麼,鐵製的病床發出輕微扭動的聲響,隨後「啪」的一聲,病床瞬間可以活動了。
白箏:「……」
哦對了,病床好像是可以活動的。
崔雨弄好好對著她招了招手,白箏立刻走了過去,一起推著病床上的屍體往門外走。
就在兩人推著病床快要走到門邊時,崔雨突然停了下來。
床尾的白箏:「?」
站在床頭的崔雨低著頭想了些什麼,緩緩轉身走到白箏面前,拉下了口罩。
白箏瞳孔微縮,下意識問道:「這是?」
崔雨口罩遮掩的下半部臉布滿各種縫合的傷疤血痕,但是這不是白箏更在意的。
讓她駭然的是,崔雨張開的口中,空蕩蕩的一片,牙齒甚至舌頭,都沒有絲毫痕跡。
白箏終於明白為什麼從昨晚到現在,崔雨都從來不開口說話了。
她沉默著看著後者臉上的醜陋的傷疤,不難猜測後者在承受這些傷害時心底發恐懼與痛苦。
崔雨卻對著她笑了笑,有些羞澀的再次將口罩拉上去恢復原狀。
她抓起白箏的手,緩慢的在對方的手心上寫字。
白箏微微垂眸,仔細的辨別對方想要傳達的意願。
【不要說話,不要摘下口罩】
崔雨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寫:
【我們這個科的護士,都是這樣的】
白箏胸口微跳了下,震驚於崔雨口中的話。
一整個科的護士都是這樣。
崔雨在提醒完一切後,打開房門,拖著病床走出了病房。
白箏沉默的推著床尾,視線直直的盯著屍體露在白布外面的慘白雙腳上。
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白箏總覺得,這個副本背後的的劇情,一定不會遜色於前面幾個副本痛苦和殘忍。
她現在有些懷疑這個遊戲把他們拉進來的用意了。
進入遊戲的玩家都在現實中瀕死,對他們而言,遊戲在某種意義上,是給了他們一個全新的生存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