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的話...」洛寸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就告訴中將吧。」
她忽然傾身靠近，在安本耳邊輕言：「植物具象和動物具象不同，不止一個。」
安本一驚，眼睛微睜，顴骨突出：「真的？」
洛寸點頭。
「不錯不錯，植物具象確實厲害。」
安本坐回了主位，接下來他又問了許多其他問題，大多都是針對植物具象的。
洛寸逐一回答。
看似恭敬，實則全部亂說。
譬如，中將問她：「植物具象耗費精神力損耗的速度是不是很快？」
她回：「大概是動物具象的三倍。」
實際上，二者沒有區別。
最後還是校長截過了話頭：「安本中將，如果軍部抓到了柳葉刀，打算如何處置呢？」
「按程序，上軍事法庭。」嵇進回道。
顧懷惇緊接著問：「花焰如此囂張，不知道軍部有沒有打壓他們的計劃？」
安本擺了擺手，表情很不耐煩：「涉及軍、事機、密，在這裡我就不說了。」
洛寸垂著的頭就沒抬起來過。
這位中將，從頭到尾都根本不在意他們遭遇恐怖襲擊的事。
他更像是來打探她的植物具象的。
堂堂星域中將，竟如此上不得台面？
洛寸感到不可思議。
手上的光腦突然響了起來，她立即起身：「安中將，嵇少將，還有校長，訓練時間到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訓練了。」
「唉小同學...」安本似乎還想說什麼。
校長淡淡打斷：「既然有訓練就早點走，怎麼這會才說。」
洛寸立即回道：「下次不會了校長。」
校長看向安本：「安中將，學生課業繁重，如果問完了就讓她早點回去吧。」
安本收起笑，滑動著手上戒指：「當然，訓練要緊。」
校長朝洛寸微微點頭。
洛寸立即道：「那我就先走了，很感謝安中將、安上將的關心。」
緊接著轉身就走。
還沒走多遠，就被人叫住了。
嵇進從後邊追上來：「速度夠快的啊。」
「狼窩還不趕緊跑啊？」洛寸笑了笑：「少將，有什麼事嗎？」
「第三輪聯賽的時間下來了。」
洛寸立即打起了精神：「什麼時候？」
「七天以後。」
洛寸：「....這麼緊？」
「地點抽到了西諾，你提前準備一下。」
「好的，謝謝嵇少將。」
看他沒打算走，洛寸疑惑道：「你怎麼不回去？」
嵇進點燃根煙：「透口氣再說。」
看他這樣，洛寸也不著急走了，疑惑道：「安本中將，一直都是這樣的？」
嵇進瞄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縱慾過度、低等戰力...為什麼他能當軍部的負責人？」
嵇進板正著一張臉：「休得妄議中將。」
「妄議？」洛寸眉峰一揚，「實話也算妄議？」
「哈哈哈哈哈～」嵇進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知道他任職多久了嗎？」
看著他嘴角若有似無的嘲諷，還有臉上那道橫亘右眼的刀疤，洛寸心中突然有了個稍顯荒誕的猜測。
「你們之前去冷湖執行秘密任務，是他下的令嗎？」
嵇進吐出口煙，看著夜空沒有吭聲。
這是默認。
洛寸突然就懂了，她陪他站著：「那挺不值的。」
嵇進煙沫微微一抖。
他將煙按滅在手心：
「我想過他們可能會死於敵人之手、死於星獸之口，但我沒想到，他們會死在一篇報導里。」
洛寸心口一顫。
她不由握緊了拳。
「他們的軍裝是破的，躺在地上，無人問津。我想去把他們拉起來，可地上都是殘肢碎塊，我下不去手。
都說戰士的榮譽故鄉是星獸故里，我沒想到，他們沒死在戰場上，死在了一篇報導里。」
嵇進的聲音無悲無喜。
是種痛到極致後的麻木。
他顫著手又抽了根煙出來，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以前有人告訴我，死去的親人朋友會化作天上的星星。」
嵇進短促地笑了下：「星星不就是星球，哪個沒常識的跟你說的？」
「我知道，但我想他們的時候，就喜歡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