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第一次看到這份計劃書的時候,差點都忘了自己還在跟這小混帳生氣,暗暗用了半宿的時間才壓下心中的震驚。
但這就不必叫耿舒寧知道了。
這會子還是大白天,耿舒寧被胤禛淡定推開,又面無表情拾起兵部並內閣商議過的遠征準噶爾的摺子看起來。
耿舒寧鼓了鼓臉兒,抱著胳膊後退幾步,「爺打算生氣到什麼時候?您要再這樣彆扭下去,我可不伺候了!」
那日從儲秀宮見完年羹堯回來,得知太后幾欲瘋魔後,耿舒寧很快就想出了對付太后的法子。
想叫她吃暗虧?那不可能,她就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
胤禛淡淡勾了勾唇:「哦?你何時伺候朕了?」
每天不都是旁人伺候著這混帳,他氣得心窩子疼,也還是由著她在御前和後宮折騰嗎?
「我不過就是多看了年羹堯幾眼,多誇了他幾句,多替他說了幾句話,還不是為了替萬歲爺您解決麻煩,您至於這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晾著我嗎?」
太后在意的無非就三樣,自己,小兒子,娘家。
只要叫她知道,她每折騰一次,就會失去更多,叫她知道疼,冷靜下來,以烏雅氏能爬上德妃位的聰慧,自然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耿舒寧挑著眉,坐在矮几的另一側,「若您非得吃這個醋,那就別聽我的不就好了!」
胤禛氣笑了,「你是為了朕,還是為了自個兒,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他自覺其實沒那么小心眼,拈酸吃醋……作為皇帝他也沒那個時間。
知道耿舒寧是為了替他壓著太后,別製造出更多麻煩,他心下受用,一直默默支持著她所有的作為。
可這並不包括叫這小狐狸借著讓他看年羹堯才能的機會,私下安排人在布庫場排兵布陣。
更不包括他的女人盯著旁人目不轉睛。
回來這小東西還要氣他,沒口子地夸年羹堯文武雙全,乃至敦倫的時候,都要……夸年羹堯腹肌比他的好看。
他沒揍這混帳一頓,就已經算是脾氣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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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寧嘿嘿笑著縮了縮脖子,「那我不也跟爺道歉了嗎?我甚至還準備了那麼多驚喜。」
她輕哼,「您拆禮物的時候,瞧著可是很喜歡的,怎的到現在還跟我計較呢?」
胤禛淡淡掃她一眼:「朕為甚跟你計較,以歲寧女官的聰慧,自也是清楚的,不是嗎?」
耿舒寧上前擠到他懷裡,抱著他脖子裝糊塗。
「皇上您不說,我怎麼會清楚?」
胤禛扶著她的腰讓她坐穩,親了親她的眉心,「朕不喜歡你這樣試探於朕,朕的心意以前許有疏漏,但現在你該再清楚不過。」
即便最後有人不選擇賜婚,選擇進宮,他也不會再臨幸旁人,等時機到了,慢慢給後宮一個妥善安排便是。
耿舒寧收了笑,認真看著胤禛:「您真想聽我說心裡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