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蘇培盛憋笑憋得心窩子疼,還得是這祖宗的嘴!
先前他對自個兒唱作俱佳的本事還隱隱自傲,現下只自愧弗如。
這祖宗畫了張賀壽的複雜圖紙,令陳嬤嬤暗中請善雕工的太監在養心殿角落,替皇上每天刻一個時辰,一個月就得了座雕像。
偏這祖宗還覺得不夠表達皇上的孝心,上天下地造作,要皇上雕刻兩個勞什子情侶玉盞,累得主子爺傷了手。
膽大包天的祖宗,反手就拽著主子爺的手,將血抹在了那尊雕像上。
如今,死的……啊呸,黑的都被說成白的咯!
*
果不其然,聽耿舒寧大誇特夸,太后不好再指責皇上不孝敬她這個額娘,否則傳出去只會叫人說她為母不慈,不識大體。
她淡淡笑問:「不知皇帝給本宮做了什麼賀禮?」
懋嬪掃了眼耿舒寧,柔柔開口:「說起來,知萬歲爺純孝,累得傷及龍體,太后娘娘怕是心疼萬歲爺,都顧不得欣賞皇上的孝心,御前伺候的人也不勸著些。」
熹嬪笑著看了眼完顏氏:「是這麼個理兒,萬歲爺令十四貝勒歸京為太后賀壽,已是十足孝心,又要為朝政忙碌……怕不是有人進了不合時宜的法子?倒辜負了十四貝勒的舟車勞頓。」
完顏氏想起自家爺那風塵僕僕,至今還沒養回來的憔悴模樣,下意識蹙了蹙眉。
只是叫兆佳氏輕輕踢了一下,她才隱忍著不悅開口。
「熹嬪說笑了,我們爺怎敢與皇兄相提並論,難不成我們爺孝敬了額娘,萬歲爺就不必孝順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太后冷冷掃了眼懋嬪和熹嬪。
允禵歸京且避而不見,本就叫她心煩,眼下這兩個還如此沒眼力見兒,實難叫人給個好臉。
懋嬪和熹嬪心下暗惱,也不敢在這樣的日子繼續挑撥,雖疑惑卻不敢再多話。
尤其面色看起來平靜的熹嬪,她尤為驚疑不定。
明明那止女子天葵,促濕熱滯怠的藥起了作用的!
先前太后幾乎跟皇上和耿舒寧水火不容,現在宜貴太妃這個眼中釘也在,太后怎麼會……
胤禛淡淡開口:「朕之身體髮膚皆來自額娘,為額娘獻壽禮,哪怕是飼鷹割肉也是理所應當,額娘萬不必放在心上。」
殿內又是一驚,這釋迦牟尼典故中的鷹……可不是個好詞兒,那說的是鷹害弱者,佛祖不忍,以身飼之。
眼下……大家不動聲色看向始終垂眸溫婉恭敬的耿舒寧。
有那好事兒的心裡直呼好傢夥,這幾乎算是明著懟太后了!
都說太后和皇上關係緊張,這緊張程度是她們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