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還無比濕潤,喉頭卻乾燥萬分。
面前的男人額前髮絲散落成簾,微微擋住了蹙緊的眉頭,領口被拉扯到鬆散著,袖口被挽到手肘上方,青筋暴突的小臂健碩非凡。
散發著野性、蠻力、粗暴的氣息。
叫囂著,又蟄伏著。
如果她再亂動,他會卸掉那一身體面吧。
滿屋恢復了安寧曖昧的寂靜,飄散著惑人心神的魅香。
其實,時淵洺方才以為她要吻上來,呼吸差點停住,心跳漏了半拍。
結果只是咬一口,還咬到他的鎖骨。
毫不掩飾滿臉的遺憾,但話一出口卻先關心她。
「牙痛不痛,嗯?」
如果真吻上來了,他會怎麼反應?
無法想像。
可能那兩盒安全|套會不夠用吧……
天真的司清焰捂著半邊臉搖頭,哪裡曉得對面的野獸在想入非非。
她只單純地覺得自己是有被硌到,但咬的時候也沒使勁,所以還好不疼。
「那換身新的衣服?」時淵洺抿著唇,目光幽深地壓著欲望,同時還惦記著她不舒服,因為某處又濕又膩。
司清焰自然沒有意見,便又被他猝不及防地抱到衣帽間,讓她自己選。
當她站在一整個衣櫃前,發現裡面全是自己以前的衣服時,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原以為他只留下了一兩件自己喜歡的呢。
結果全都沒有丟嘛……
「你想學跳舞嗎?」當她換上睡裙後,就聽到時淵洺突然這麼問。
於是乎,客廳放起了優美柔和的音樂。
司清焰覺得這音樂很淑女,也很紳士。
而眼前的紳士西裝革履,優雅地向她伸出手。
他看起來似乎挺愉悅。
搭上他的手後,沒有想像中跳得手忙腳亂。
他果然很會教人。
「你跳得很好。」
還適當地給予誇獎,很會鼓勵人心。
司清焰跟隨他的步伐,退後、向前、往左、踏右,從容地跳舞。
「你是不是看到我沒有參加舞會?」
原以為時淵洺出了教堂後就直接進到車裡呢,結果還是有走到草坪上看吧,不然怎麼會知道她沒去跳舞呢?
「我當時進了個電話,到外面接的時候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發現剛跟他分開沒多久的女孩,悠悠然地站在外圍。
如果她不感興趣,不會駐足觀賞,更不會跟著音樂微晃身軀。
「哦,」舞步交錯間,司清焰感覺他們越貼越緊,「我只是覺得,大家一起跳舞的氛圍不錯。」
但其實就算會跳,她會不會去湊這個熱鬧呢?
嗯,比起舞會,她還是更喜歡當下這氛圍。
在她看來,跳舞就跟要獎勵一樣,是很私人的事情。
她學會了,領悟了,也不需要展示給別人看。
好比此刻她已經發現,自己跳得越來越順暢,越加得心應手,這就足夠了。
「你學什麼都很快,清焰,」時淵洺歡愉地點出,好像女孩的成長比他自己的成功還要重要,「你現在也沒那麼怕看見遺體。」
司清焰有點受不住被這麼夸,微微側著頭跟隨舞步甩動長發,一陣陣幽香傳到時淵洺的感官里。
他陶醉地心想,明明用的是他的洗髮水,怎麼味道更甜美了呢?
「你怎麼知道的?」司清焰打斷了某人的浮思。
「你不僅看完了,還安慰了那個小孩。」說明不但沒被嚇到,還有餘力去照顧別人的情緒。
但其實,當時她的心神都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所牽引,不過這點就不能跟他說了。
「是你提醒我去安慰賴檬的。」司清焰忘不了他那示意的眼神。
「嗯,因為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吧,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司清焰勾著嘴角默默接受這份稱讚,還有他滿目的欣賞;隨後又回想起那天他其實已經誇過她了,現在又點出非常具體的值得讚美的細節……實在是讓她有些難以招架啊。
忽而,她想起他被賴檬打到臉的事,心臟一下又揪緊,猛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逡巡時,溢出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疼。
「你被打了個耳光,有沒有很痛?」
這份不自覺的柔軟,讓時淵洺身處雲端。
他已經數不清今天克制了多少次想吻她的衝動。